第二十九章 前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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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行船倒還順當,顧家掌船的水手們干活也都很麻利,何管事和管事娘子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對溫家的女眷也是照顧有加。原本應該是順風順水的一次行程偏在將到洛陽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封河了!

厚實的堅冰綿延七八里將半條河道堵了個嚴嚴實實。無論是上行還是下溯的船只都只能從河道中央幾十米寬的甬道內通過,這大大減慢了行船的速度。而所謂是屋漏卻逢連陰雨,偏此時船上的米糧結余已經不多,只余三五日的嚼用。可這河道左右除了船只便是堅冰,想要靠岸采買那可是難上加難。

當溫嵐頂風站在船頭的時候他們已經堵在這里將近四日夜了,颯颯冷風吹起溫嵐黑亮的長發。舉目眺望,落日的余輝撒下點點金光映照在遠近斑駁的船帆上。狹窄的甬道內數十艘大小船只你掙我搶互不相讓!溫嵐她們的大船只能一點點向甬道內挪動。

溫嵐她們此行三艘船中打頭的一艘已經駛過了甬道進入十幾里開外的寬闊水域看不見了。溫嵐溫芷一行女眷所乘的大船也已經將船頭駛了進去。現在便只有最後一艘裝滿家什的船還遠遠落在後面,與溫嵐所在的大船相隔約有一里的距離。她們這個船隊如今可以說是已經完全被打散了。

溫嵐環視了下四周,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周圍很多船只自她們到達當日便困在了這里,不知已經待了多久。而這四日陸陸續續到達的大小船只又有幾十艘。如果按照船體大小來承載貨物和糧食的話,那些大船還好些,那些小船恐怕已經糧倉見底難以周濟了。溫嵐就曾多次看到有些小船上的船工形容削瘦,目光灼灼地盯著那些過往的大船,眉宇間齷齪念頭蠢蠢欲動。如今她們的船上除了何管事、管事娘子和二十個掌船的水手便是一干女眷。對了,前兒溫秀芝身子有些不適,鄭澤榮便從仆婦小廝那船住了回來,如今日日睡在溫秀芝艙外的塌上。

即便是這樣,如果遇上二三十個窮凶極惡的水匪,兩方打將起來,溫嵐這邊也討不得好!水上討生活的漢子大多彪悍異常,非家奴可以比肩。

溫嵐愈看愈煩躁,愈思愈憂心!

鄭澤榮登上甲板時正看到溫嵐這樣一副愁眉緊瑣的模樣。

「船頭風寒,嵐兒妹妹萬一吹風著了涼可就不好了!艙內暖和,妹妹還是快些下去吧!」

「嵐兒見過榮表哥,謝榮表哥關心!榮表哥看這冬日余輝,千帆競渡,心中可有所感?」溫嵐抬手一指遠處,問。

「這水面除了船便是水和冰,一片蕭條能有啥感想。偏你們女孩兒家最愛悲春傷秋,江畔相吊!」

「除了船也可以看人哪!喏,那邊船上!就是那邊!榮表哥你看那人這么冷的天還在江上捕魚呢,果真是世道艱難。我可是只站了這一會兒就冷得不成了!」

鄭澤榮循著溫嵐的指向望去,果然見一人正拉著網子捕魚。可惜那人似乎運氣不佳,連撒了幾網都是空的,最後一生氣甩手將網投進了江里。可是剛一扔便又有些懊悔,趕緊撲到船舷邊去撈,結果卻怎么都撈不到了!

鄭澤榮看著眼前這幕冷哼一聲,「天冷水寒,哪里能捕得到魚?那人腦筋不夠數便罷了,卻連養家糊口的家什都扔了。趕到來年春暖花開看他還靠什么吃飯!」

溫嵐有些氣極,真不知道鄭澤榮做生意時的精明勁兒去了哪里?怎地反應這么遲鈍。可又不好直說,只得旁敲側擊道:「這人真是可憐,莫說來年開春,便是這幾日恐他也過不去呢!艙中無米水中無魚,總歸不好去搶吧!」

「搶?看那人身形瘦弱手腳無力,敢搶哪個去?」鄭澤榮再次嗤笑。

「那可難說!如果是一眾無糧斷炊之人又如何?古時常言易子而食,如今為了活命什么事情做不出來?表哥心慈仁厚不予與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難免有那並非純良之輩動了什么腌臢的念頭。表哥你說是不是?」

話已經說得如此直白,端的是鄭澤榮再怎么後知後覺此刻也琢磨出一些不對勁兒來。他翹首四望,如剛才那捕魚男子一樣的航船少說也有三五十艘,其中有些已經停留多日,可謂是彈盡糧絕。他們這些人這若是聯合起來,莫說溫家如今只是一條船,便是三條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抵抗得住!想到此處鄭澤榮不免倒吸一口冷氣!圓睜雙目一遍遍在周遭搜尋,試圖探尋一些蛛絲馬跡。

最後鄭澤榮看著溫嵐問道:「妹妹的意思是可能會有流民劫船?」

「是!」溫嵐點點頭,「即便沒有,早做防范也是好的。所謂人心難測!誰知道人為了活命會做出什么。」

「真會發生這樣的事么?」鄭澤榮喃喃自語,目光再次投向了江面上爭搶奪路的船只以及湊堆聚首的一種船民。

溫嵐見目的達到便也不再打擾,有些事情還需要他自己想通為好。遂留下鄭澤榮一人,獨自一人扶著扶手步回了船艙。還未進門,便聽得秦月娘在船艙里大聲吵嚷。

「這是哪個婆子偷奸耍滑做的飯菜,這么差也敢端上來給主子們吃!她當是打發要飯的花子不成!秋杏,你去問問今日做菜的婆子是誰,一定將她給我帶過來。我倒要好好看看她長了幾副包天的膽子。」

「今日的菜色較平日是有些不濟,菜量也差好多,是該好好拿那些婆子質問一番。」

「何止是菜色菜量,剛才我讓丫頭去找廚子給我做碗桂圓蓮子羹,廚子竟然說什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