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2 / 2)

「沒有殷將軍只是仔細叮囑了照顧姑娘的注意事項,並未多說什么關於殺手的事。不過殷將軍說過些日子他會親自上門。」半煙說到後來是越來越慢,最後還悠悠地看著溫嵐。

「他要是來賠罪那大可不必了。我可不想讓世人都知道」

「姑娘,那晚的事你真的記不得了么?」半煙小心翼翼地問。

溫嵐覺得今天的半煙很不對勁,這話可就更奇怪了,遂反問:「怎么?有什么事我必須記得么?還是說你瞞了我什么?」

「那怎么可能?我把姑娘的葯舀過來,殷將軍說了一日三次必須認真上葯。」說完,半煙急匆匆站起來走了。

後來溫遠道又來了一次,同他一起的還有幾個姨娘以及溫芷。溫遠道知道是殷軒離將溫嵐送回來的自然十分高興,直鼓勵溫嵐要好好和殷軒離相處。對溫嵐的病反倒看得不那么重要了。溫遠道還說讓等溫嵐好了一定要親自上殷府答謝殷軒離的大恩,說的好像根本不是溫嵐被殷軒離連累,而是殷軒離英雄救美一樣。

溫嵐一聽到這兒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再看看秦月娘和溫芷一副假惺惺的樣子更是覺得難受。只得說自己的頭很疼才攆走了他們。

這一撥人剛走,溫實初就在奶娘李氏的跟隨下來了。看到李氏溫嵐昨兒的煩悶就又涌了上來。她本以為辦那事應該是很容易的,所以才委托給了鄭澤榮,沒成想卻沒辦成。也許她應該見一見殷軒離,怎么說殷軒離也欠了自己一個人情,求他應該不會被拒絕吧。不過她還是得先問清半煙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半煙一再問自己是不是記得呢?

溫嵐神游天外,對溫實初的很多問話都說的話不對版。

李氏見溫嵐神情恍惚,頗有倦怠之意,便領著溫實初回了松竹軒。

夜半,不用等溫嵐問,半煙自己就忍不撰事情說了個清楚。最後半煙對溫嵐說:「奴婢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便是侍書也不知道。而且殷將軍也曾對奴婢保證說不會讓坊間流傳出任何不利姑娘的言論。姑娘大可放心」

溫嵐只以為自己受了劍傷,卻想不到其中還有這么一出。此事的確不宜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她爹溫遠道。否則她不敢保證明兒會不會鬧出一仇殿求娶的鬧劇。

「半煙你做的很好此事以後莫再提了。」溫嵐認真地對半煙說。

「可是姑娘,殷將軍曾對奴婢說他一定會給姑娘一個說法。其實像殷將軍這樣的才俊,打著燈籠還找不到呢。姑娘如何就……」

「說法」溫嵐冷哼一聲。

她想起在平陽溫府那夜,殷軒離曾對她說過的話。自從那一夜起,她便不再信世人對殷軒離冷情將軍的定論。上次他既然可以隨口說出那樣的話,這次他自然也可以。可是這種承諾卻不是溫嵐所求的。

兩個不相愛的兩個人被強綁在一起是多么可悲可嘆的事,她上輩子已經嘗過,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不會重蹈覆轍。

修養了兩三日後,溫嵐的病已經完全好了。除了肩胛處留了一個疤痕外加一個秘密外,日子依舊如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這日溫嵐收了柳蓉芸的帖子,說是她的生辰,家中為她置了幾桌席面,特請溫嵐過府一敘。溫嵐想著還可以順便纖巧坊看看,也就答應了。

這次溫嵐送給柳蓉芸的是晉本的《弦管南音》。上次聚會的時候她曾殷沁婉提過,說是柳蓉芸的琴藝高超,很有造詣。那送這本書也可說是投其所好了吧。反正類似的書家中還有很多,都是溫嵐的祖父年輕時搜羅來的,後又給了唯一的女兒方清屏當做了嫁妝。

母親在世時對這些書非常愛惜,哪怕是修佛的那些年也會時常翻看。尤其是這本《弦管南音》更是日日摩挲,揣摩多遍。溫嵐在耳濡目染下對其中的曲子也是信手拈來。可是如今這本書已經成了溫嵐最不願碰觸的記憶。因為她發誓是今生再不會碰琴了

溫嵐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十指尖尖似水蔥,玉白修長的沒有一根不完美。可是所謂十指連心,十根手指都被折斷的痛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了的。那錐心的痛即使是再活五十年她也不會忘。

而這本書既然在溫嵐手中不過已經成為了睹物思人的物件,那遠不如送給信的知音來得要有意義。母親知道了也一定會開心吧

馬車直接從偏門駛進了柳府的大宅,在二門處停了下來,就有婆子抬了轎子向里走。踢踢踏踏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經過了一道院門,才進了內宅。

柳家的園子很大,不過卻沒有一處不到位不和諧的地方。丫頭婆子顯然也就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每一個都是一樣的動作一樣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連彎腰的高低都一般無二。一切一切無不顯示柳家的嚴苛家教,不過卻讓溫嵐倍感壓抑。

溫遠道乃布衣出身,自然對這種大家族的規矩不甚了解也不太在意,而溫嵐也是一直自由自在慣了。現在突然進入到這樣一個古板守舊的家庭中,實在是不太舒服。好在這樣的壓抑感一直持續來到柳蓉芸的園子便緩解了。

還未進柳蓉芸居住的宜蘭院,便已經從里面傳來了許多女子嬌笑嬉鬧的聲音。溫嵐一直綳緊的神經終於有了一刻放松,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溫嵐向前緊走兩步說,「呦,今日可真是熱鬧,在外面便聽到你們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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