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姐姐跟前用得上的大丫頭,這身契也在大姐姐處,如何舍近求遠?與其找我不如去求大姐姐來得容易。」
見溫嵐不願插手,綠翹不由咬了咬唇,終於心一橫說,「姑娘難道便不想知道那個荷包的來路?」
溫嵐的腳步一頓,同時回頭。
綠翹心下歡喜,「如果奴婢告訴姑娘,姑娘可否救奴婢一救?」
溫嵐卻並不說話,只瞬也不瞬盯著她,直把綠翹心中那一絲期冀看淡了去才吐口道,「綠翹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找我並不是你最好的選擇。而你如果想要一個借口,好我給你!你的事情我幫不了你!」
送走了最後一波來恭賀的同僚,溫遠道異常疲累。這幾日先是溫芷在大長公主的宴會上遭遇意外,後秦月娘落胎引出一連串陰謀,再突然傳來了封溫芷為縣主並和親的聖旨。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刺激他的神經,原本他是不認輸的,如今卻也不服老不行了。
溫遠道今日喝多了酒。開始還不覺有恙,出得門來被風一吹整個人就有些暈暈沉沉辨不清方向。搖晃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一空人便向一側倒去。
「老爺。」
感覺手臂被人扶住,溫遠道微眯著眼低頭。
「你是……」
女子面容很是熟悉,卻想不起名字。
「回老爺的話,奴婢綠翹,大姑娘跟前兒的。老爺今日喝多了酒,就讓奴婢扶您回去吧。」
豆蔻年紀,便不擦胭脂也是美的。加上那縈繞鼻翼的若有若無的處子體香,溫遠道只覺得夜更深酒也更沉了。
低低應了一聲好,然後在綠翹的攙扶下向書房走去。
「呸,下作東西!」遠處一個婆子瞧見暗啐一口,急匆匆走了。
「侍書你有話說?」溫嵐整好一頭秀發,歪頭看著她。
若說自己的兩個大丫頭,兩人一個沉穩有余但欠缺變通,一個則空長了顆聰明腦袋卻不甚用功,說起來都算不得最好。可她更看中二人的忠心,覺得這是後天再多努力也培養不了的。索性現在比之當初已經好了很多。
侍書一邊鋪床,一邊說,「姑娘,奴婢確有一事不明。」
「你可是想問我為何不答應綠翹的請求?」
侍書點頭,「雖然奴婢相信以姑娘的手段查出那卧槽之人並不難。可如今既可以省力又為何不加以利用?」
溫嵐聞言笑笑,「你的話這么說原也不錯。可最難測是人心,今日她可因此事背叛舊主焉知改天不會故態復萌。似這般不安分的人與其放在在暗處時刻提防不如干脆撕破臉皮將一切攤開在明面上,這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姑娘我還是不明白。」
「你呀!」溫嵐戳了侍書的頭一下,「她的心高著呢。你以為她為何直到現在才來求我?不過是夢想破碎一時無措罷了,我想她很快便會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今晚,最遲不過明晚,你們可都要改口了。」
與其綠翹將來再做出這下作事,連累她的聲名,不如現在,總歸不是她的丫頭,丟人也丟不到她身上。
「姑娘」半煙挑簾進屋,神色頗為尷尬,「剛才守二門的劉婆子想來回話被奴婢幾個大子打發回去了。說是……」
「可是關於綠翹的?如果是便不用回了。」
「奴婢也這么覺得,說出來平白污了姑娘的耳朵。姑娘還請安歇吧,今晚奴婢值夜,有事喚奴婢就好。」
半煙幫溫嵐落下帳子,又朝侍書眨了眨眼睛。兩人闔門而出,不一會兒便從外間傳來侍書低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