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穎是心知肚明,雲染沒有事的,先前傳出雲染中天花的事情,她沒有少傷心,一想起來便落淚,後來等到沈瑞從漣陽關回來,她才知道染兒她根本沒事,她才止住了傷心。
二人走到大殿前,恭敬的一福身子:「見過皇後娘娘。」
雲染起身,挺著肚子從大殿上首走下來,現在她六個月的身孕,肚子看上去有點大,比一般懷孕的人要大一些,不過不影響她的形動,她走下來,伸手拉起夏雪穎和和婉:「坐吧,別拘謹了,還好吧。」
夏雪穎笑著點頭,不過想到雲染曾經遭遇過的事情,夏雪穎和和婉兩個人眼睛便有些紅,兩個人哽聲說道:「皇後娘娘遇到那樣的事情,我們一點都不知道,也幫不了你的忙,真是該死。」
兩個人自責著,雲染卻搖頭:「這又不干你們的事情,何況宮中傳出皇後感染天花至死的事情,你們兩個怕是沒有少傷心吧。」
雲染伸手拍了拍夏雪穎和和婉二人的手:「一切都過去了,現在陽光明媚,什么烏雲陰影都沒有。」
夏雪穎和和婉二人用力的點頭,是啊,烏雲過去了,現在陽光明媚,萬物復蘇了。
整個京城因為皇上和皇後的回歸,恢復了生機勃勃的景像,大宣現出一派欣欣相榮的景像。
大殿內,枇杷飛快的給夏雪穎和和婉郡主二人上茶,上點心,殿內響起愉悅的說話聲,夏雪穎和和婉對於雲染肚子驚嘆不已,在得知雲染肚子里很可能有兩個孩子時,更是止不住的驚嘆,和婉羨慕的盯著雲染的肚子。
「什么時候我也可以有個寶寶啊。」
雲染和夏雪穎兩個人一起盯著她:「你趕快去找個人嫁了,等你嫁人後,就可以懷孕生子了,到時候我們小孩子差不多大,正好互相玩耍。」
和婉嘟嘴:「要到哪里去找這么一個人呢,我都不知道找什么樣的。」
雲染笑著接口:「要不,我來給你指婚。」
「皇後娘娘你饒了臣女吧,讓臣女自己做一回主吧。」
和婉作揖求饒,逗笑了殿內一殿的人,這里眾人正說得熱鬧,大殿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有小太監飛奔進來稟報:「稟皇後娘娘,大長公主跳井了。」
雲染的臉色陡的變了,飛快的起身,急急的往外走,身後的夏雪穎和和婉走趕緊的緊跟著雲染的身後,小跑步的說道:「雲染,你小心點,別著急了。」
雲染一邊走一邊問小太監:「哪一座井,現在人怎么樣?有沒有救上來,有沒有事?」
先前她回宮時曾去看過大長公主,當時她睡覺了,所以她沒有打擾她,今天本來想去看她的,卻又因為接二連三的人進宮來,所以把這事耽擱了,沒想到大長公主竟然跳井了。
小太監小心的瞄了一眼皇後:「回娘娘的話,大長公主選的是先前太皇太後下令燒掉的宮殿中的一口井,現在大長公主還沒死,因為發現得早,所以救上來了,差點死了。」
雲染領著身後的人一路直奔冷宮的方向而去,人還沒有走近,便看到遠遠的一處被燒焦的房屋,斷梁殘壁的十分荒涼,因離得冷宮很近,越發的沒人理會,這正是先前那假皇後所呆的地方,被太皇太後下令燒掉了,平常這里沒人來,但今日不少人圍在一座古井邊,有人已經去宣御醫了。
雲染一到,許安便大叫起來:「皇後娘娘駕到。」
太監宮女的全都讓了開來跪了一地,現出了後面躺在地上的一動不動的大長公主,此時周身濕漉漉的,頭發凌亂的披散在地上,雲染心一抽,幾步走了過去,現在她蹲下來有點困難,所以單膝跪下,伸手抓了大長公主號脈,然後從袖中取了銀針過來,給大長公主扎穴,一會兒的功夫,大長公主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便大哭起來:「我的女兒啊,她不見了。」
雲染看她哭,忍不住心酸,伸手溫柔的說道:「姑姑,她還在,一直都在。」
大長公主抬眸望著雲染,忽爾又哭了起來:「你是個騙子,壞蛋,我的女兒啊。」
雲染下定決心要醫好大長公主,便吩咐許安:「立刻把大長公主帶進雲華宮,我要替她施針。」
「是,皇後娘娘。」
許安一揮手,有兩個太監上前小心的扶起大長公主,大長公主又跳又踢的鬧著,嘴里大喊著女兒,她雖然被太皇太後灌了葯神智不清,可是卻還有潛意識,以為自己的女兒便在這里死掉的,所以她才會選擇跳井。
一眾人迅速的離開後面荒廢偏殿,路上,安樂領著幾個人過來了,看到大長公主周身濕漉漉的,不由得擔心的問:「姑姑,沒事吧。」
雲染搖頭:「我讓人把她帶進雲華宮,好好的治療,我一定會治好她的。」
安樂公主跟著雲染的身後,關心的問道:「估計能治好嗎?」
雲染點了點頭:「問題不大。」
如若是先天性的傻子也許她沒有把握,但現在姑姑是被太皇太後那個老女人命人灌葯的,自已還是有把握治好的。
安樂和夏雪穎等人聽了,立刻替大長公主高興起來,能醫好自然是最好的。
一行人回了雲華宮,雲染讓安樂招待夏雪穎和和婉,自己進偏殿替大長公主扎了針,又親手開了湯葯,吩咐枇杷領著人去抓葯,自己站起身打算去陪陪夏雪穎和和婉的,但是這一早上累得夠嗆,她本來就是懷孕的人,直接吃受不住,回到雲華宮大殿和夏雪穎還有和婉說了幾句話,便自進寢宮去休息了。
夏雪穎和和婉二人也出宮去了,親眼看到皇後娘娘沒事,她們也就放心了。
雲染這一睡就是半天,連午飯也沒有,中間感覺到有人輕輕撩撥自己,但她愣是動都沒動,那撩撥她的人,便放過了她,讓她繼續睡,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還是燕祁在耳邊柔柔的喚她:「小懶豬,起來了,中午沒吃東西,晚上不能不吃了,快起來了。」
雲染還有些迷糊糊的,燕祁卻已經抱著她起身了,順便偷了口香,又動手替她穿衣服。
待到他替雲染打理得差不多了,雲染才清醒過來,抬眸看到燕祁盯著她的肚子看,不由得奇怪:「你看什么呢?」
「好像一只球啊。」
燕皇帝感概,雲染想的則是會不會難看呢,好像,真的有點難看,雲染抬頭望著燕祁,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你說,我這樣是不是特別的丑,特別的難看。」
「不難看啊,我的小染兒懷孕都是最漂亮的。」
「可是為什么我覺得挺著大肚子有些難看呢,」患得患失的心理,是每一個懷孕媽媽的心病。
雲染也不例外,燕祁俯身親吻了雲染的唇一下,抱著她一路安置到寢宮的圓桌邊,然後吩咐外面的荔枝:「立刻把晚膳傳進來。」
「是,皇上。」
荔枝一揮手,眾人魚貫而進,先前皇上沒喚醒娘娘的時候,已經吩咐她們把東西准備了過來,只等他一喚醒娘娘便傳菜。
雲染確實是餓了,一看到飯菜便雙眸冒光,動手吃起菜來,六個多月的懷孕期,特別的能吃和能睡,可能是懷兩個孩子的原因,她吃的很多,消化得也快,而她也努力的多吃東西,尤其是吃一些對於嬰兒發育比較好的東西。
燕祁在一邊照顧她:「你小心點,別著急了,又沒人和你搶。」
雲染抬頭示意燕祁也吃點,他都沒怎么動筷子,只顧著照顧她了。
燕祁等到雲染吃得差不多飽了,才優雅的取筷子過來用晚膳,動作說不出的嫻雅優美,行雲流水一般,雲染看著忍不住笑起來,能每天看到這么一張美美帥帥的臉,人生其實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燕祁對於她的花痴樣子,見怪不怪了,反而心里歡喜,她喜歡看他讓他開心。
寢宮里,一個吃一個看,雲染很快揮手讓寢宮內侍候的宮女太監的退下去,等到沒人了才望向燕祁:「燕祁,那批寶藏,你打算什么時候運回來,越快越好,寶藏一運回來,我們很多的計劃就可以上馬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宣便成為一個國富民強的強國,以後再也沒人敢打注意了,其他國家也能安安份份的了。」
「你不是說背後還隱藏著一個人嗎?朕最近一直在查這個人,可惜沒查出來,而且楚俊堯,朕也派人查了他,沒有發現有他有什么異常的舉動。」
燕祁蹙眉,雲染則凝眉想著,難道是她猜估失誤,這個人不是楚俊堯,而是別的人嗎?
「我有一個法子可以逼迫這人現身。」
雲染低聲說道,燕祁立刻帶了興趣:「說說看。」
「我們前往淮南去取寶藏,這個人一定會出現,現在他隱而不動,我們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但只要他們一動,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出這人了。」
「前往淮南取寶藏?」燕祁瞄了瞄雲染的肚子,六個多月了,還是兩個小寶貝,這種時候他不想和雲染分開,不想和小寶貝分開。
「朕不想和你分開,」燕祁直截了當的說道,雲染眸光認真的說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前往淮南走一趟。」
「這怎么行,你都六個多月的身子了,這很危險。」
「不是有你保護我嗎?要不然這人隱著就是一大禍害,不抓住他,我們寢食難安啊,你想這人能把宋雋當成棋子,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德妃的吃食上下了媚葯,還使得太後中了招出手屠殺本宮,可想而知他有多厲害,此人不除,後面恐還生出波折來。」
「可是朕擔心你。」
「我會小心的,你別擔心我了,」雲染總覺得不查出幕後的黑手,實在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把人揪出來,要不然她如何吃得好睡得香,自己要生了,生了孩子後,哪里處處防得到,要是讓別人鑽了空子,傷了她的孩子,一想到這個,她就心臟抽搐,更堅定的覺得要除掉這只黑手。
「那朕再想想吧。」
燕祁擔心雲染的肚子,不過染兒所說的也不無道理,如若不查出這幕後黑手來,那么接下來他們很危險,不知道何時何地,這只魔爪要再次的伸到他們的身上,所以一定要查出這個人,找到他消滅了他。
寢宮里兩個人很快吃飽了,燕祁扶了雲染出去散步消食。
雲染又和燕祁說了大長公主的病情,她相信不出兩三天,她就可以治好大長公主,等治好了大長公主,他們就可以出宮前往淮南郡取寶藏。
燕祁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雲染的主意。
兩天後,大長公主經過雲染每天的銀針刺穴,再加上湯葯輔助,竟然慢慢的清醒了過來,她一清醒便大哭起來,她想到了自己女兒的死,想到了太皇太後說她女兒死了,被她們殺死了,一想到這個,大長公主就不想活了。
直到耳邊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姑姑,你剛醒過來,不要太傷心了。」
大長公主錯愕,抬首望向說話的人,看到雲染一臉笑意的站在她的床前,她的臉頰是嬌艷明媚的笑容,唇角是溫柔如水的神情,她就那么定定的望著她,大長公主愣了,一會兒她驚喜的叫起來:「染兒,我的染兒,你沒事嗎?」
雲染點頭:「是的,姑姑,我沒事,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雲染走過來,大長公主一把抱著她的肚子,感受到女兒的氣息,她確實沒事,她確實還好好的,真的太好了,染兒沒死,她的小外孫也沒有死,她們都還活著呢,大長公主深深的呼吸。
「染兒,染兒,你沒事真好。」
偏殿內的太監和宮女看著這一幕,個個想著,大長公主和皇後娘娘感情可真好,絲毫沒想到這一對根本就是母女兩個。
大長公主激動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放開雲染的手,拉她坐下來,關心的詢問:「告訴姑姑,你是怎么沒事的,我聽她說,她說?」
想到當時聽太皇太後所說的事情,她只覺得心如刀絞,整個人都崩潰了,那種手腳冰冷,沒有一點血液流動的感覺太不好受了,她再也不要承受了。
雲染望著大長公主,溫聲說道:「太皇太後伙同秦家的人在丹陽宮屠殺我,皇上已經下旨,滅掉了太皇太後和秦家所有人。」
大長公主仰天大笑:「哈,滅得好,讓她自取滅亡,當年毒死了燕祁的母親,現在竟然還不死心的要來害你,這個死女人,早就該死了。」
本來之前她看她病了,還心疼她,沒想到她竟然要害死染兒,不但想害死染兒,竟然還給她灌了瘋葯,真是瘋了。
「真不知道她為什么這樣干,當日出雲山,她是不肯下山的,她說不理紅塵俗事,只想靜休,她是被我求下山來的,當日下山時她說,不再理會後輩兒孫的事情,可沒想到到底還是按捺不住,這個女人真是不知道說她什么好,害了自個兒,還害了秦家的所有人。」
雲染聽了大長公主的話,仔細想著太皇太後最後說的話,看來真是有人拾攛了她這樣做的,這人是誰?
雲染望向大長公主:「太皇太後臨死時說,有人?」
「有人,這什么意思。」
大長公主不甚明白,雲染挑了一下長眉:「我覺得她這有人兩字是指有人拾攛了她,所以她才會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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