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心頭劇烈跳動,他們二人已經被仙帝至尊堵在至尊洞淵!
「陛下!」
許靖又驚又喜,急忙上前參見仙帝至尊,又向許應道,「應兒,這便是仙帝陛下,還不快來參拜陛下?陛下救得你娘親,收為義女,對咱家有大恩!」
許應上前,拜道:「罪臣許應,參拜仙帝陛下!」
那個高大老者正是仙帝,面帶笑容看著這對父子,久久沒有說話。
許靖和許應心中忐忑不安,過了良久,仙帝笑道:「賢婿,陽龍帝、太霄帝他們一直催你繼承帝位,你為何始終沒有繼位?」
許靖面色肅然,道:「陽龍太霄諸帝,以為陛下陷落黑域,必定難以脫身,為天下計,因此張羅代帝人選,最終選定臣為代帝。但臣以為,陛下九五至尊,運承華蓋,集黎民眾生所念所想,必然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一定會平安歸來。因此臣入洞淵修行,穩定八帝之心,等候陛下歸來。臣以為,諸帝選代帝之心,固然有理,但終究淺薄了。縱然選出代帝,又豈能如陛下那般英明神武,穩天下民心?」
仙帝至尊哈哈大笑,聲音洪亮,過了片刻,道:「你與許應一樣,都是一幅好嘴皮子,說得朕心花怒放。」
他所說的許應,顯然不是如今的許應,而是當年那個許天尊許應。
那時的許應出口成章,蓋因許靖教導有功。
現在的許應出口成臟,動不動就要翻臉打人,顯然不夠文明。
「賢婿,你這些日子在至尊洞淵中修行,是否有所發現?」仙帝問道。
許靖面色如常,道:「有所發現。臣在至尊洞淵中,常見陛下悟道之地,肅穆庄嚴,道韻悠長。臣常常坐在旁邊,聆聽教誨,獲益匪淺。」
許應羨慕非常,自己盡管很努力了,但就是沒有父親這等張口胡咧的本事。
仙帝至尊邁步從他們父子二人身邊走過,意味深長道:「你所見的,只是至尊洞淵的表象。我帶你們去見真實的至尊洞淵。」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硬著頭皮跟上他的腳步。
許應還是頭一次近距離觀察仙帝,心道:「這就是那個在黑暗人間意圖殺我,被我兩個弟子,景明和明王孫重傷的家伙?」
他在黑暗人間因為祖神攻擊翠岩天道的緣故,翠岩反擊,不得不塟化躲避,以至於仙帝以為他已經死亡,於是前來收割,與許應有過照面。
後來許應參悟翠岩大道,景明老塟和明王孫為他護法,曾經將那些在黑暗中窺伺他的人擊傷,其中便有仙帝。
閑暇時,景明對許應提及過此事,所以許應此刻見到仙帝,很想問一句,你傷勢痊愈了嗎?
但景明老塟和明王孫不在這里,他只好忍住。
仙帝高大威武,雖然看起來蒼老,但他畢竟是仙。老,只是他給人的表象,用來放松對方的警惕之心,也是一種他算計別人的武器。
他引領著許應、許靖,幾乎是原路返回,徑自越過大大小小的仙山,向那層層道境走去。
「你們可知,我為何對龍庭這么上心?主要原因,便是這座太蒼洞淵。此洞淵來自紫微祖庭的昊蒼帝,喚作昊蒼洞淵,這座洞淵,內部居然暗藏八大道境,道妙一重比一重深厚。」
仙帝至尊悠然道,「這座洞淵,共有八重道境,可以引領著你一步一步參悟,直奔道境八重而去。但是它的第八重道境被人動了手腳,它被人打得裂開,大道有缺。」
說話之間,他便帶著許應和許靖,重返那道洞淵裂痕前。
許靖心頭一突,看了看許應,心道:「仙帝老兒帶著我們返回這里,分明是說我們適才的計謀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待會若是他圖窮匕見,那么我便舍了性命拖延他,給應兒逃命的機會。」
許應驚訝萬分:「昊蒼洞淵是被人打裂的?誰有這等能力,可以將至尊洞淵打得裂開?」
至尊洞淵蘊藏著的大道和靈氣靈力,足以讓人修成至尊境界,打裂至尊洞淵,比打死至尊還要艱難!
而昊蒼洞淵卻是被人打裂,動手的人實力極為恐怖!
「能夠傷到至尊洞淵的,當然是至尊。」
仙帝至尊神態有些不太自然,道,「我用這座洞淵來突破到至尊境,因此大道有缺,便會留下把柄交予人手,為人所掌控。不過,朕這六十萬年修行,卻也不是白費,我終於參悟出至尊洞淵缺失的那部分大道,修持圓滿。倘若有人打算用這洞淵的裂痕來對付朕,只會粉身碎骨!」
他神態傲然,讓許靖心中一緊:「他果然看破了我的謀劃!」
但許應有些不信。
「倘若他果真能補全昊蒼洞淵缺失的大道,又何須苦心積慮謀奪太一洞淵?」
許應心道,「他說自己補全裂痕,應該只是嚇唬別人,或者只是補全了表象,但他內心還是知道,這道裂痕並未真正補上。這便是自欺,以及欺人。」
仙帝至尊意味深長道:「賢婿這幾日在洞淵中,是否悟出這道裂痕所蘊藏的道法?」
許靖連忙道:「臣惶恐,不曾悟到些什么。」
仙帝笑道:「沒關系,慢慢來,你會有所領悟。許靖,你先出去,朕要與帝孫說些不便為外人所知的話。」
許靖凜然,心中遲疑。
許應悄悄搖頭,示意他先離開。
許靖眼珠子轉動一下,立刻轉身,向外走去,心道:「如今之計唯有知會八帝,請八帝前來!應兒加上陽龍、太霄等八帝,足以應對仙帝至尊!」
待到他離去,仙帝至尊背對著許應,看著這座至尊洞淵的裂痕,久久沒有說話。
許應剛剛有所分心,突然便見仙帝至尊的腦袋擰了過來,目光詭異的盯著他,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許應心中凜然:「他想在這里收割我?」
仙帝至尊的腦袋又擰了回去,緩緩轉過身來,道:「許應,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許應連忙道:「陛下言重了。罪臣是被帝君污蔑為反賊,陛下為臣洗脫冤屈,還臣一個清白,臣怎么會怪罪陛下?」
「沒有怪我就好。」
仙帝至尊嘆了口氣,道,「你至今還未解開帝君的封印?這一點,朕可以幫你。解開封印,你便會想起許多事情,想起與朕的過往。」
許應毛骨悚然,道:「陛下,臣自己可以解開封印,只是還因為有些顧慮,未曾解開。」
仙帝至尊沒有勉強他,笑道:「咱們不要在這里呆太久,免得你父和陽龍帝他們擔心。走吧,你在前面。」
「臣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