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中靈魂」大袖一拂，傲然道，神色間，自有一股風度。

「哈哈哈……，」方雲大笑：「這種糊弄人的話，你還是換個人說吧。在我面前，就不必了。楊弘如果本身不是有那種潛質，你又豈會看上他。上京城里人才成千上萬，你如果真有這種本身，隨便就能造就出一個英武侯。為何不去找其他人。從上古到近古，中間何止萬載。我就不信，以你的心智，會只挑了楊弘一人！悠悠數萬載，直到楊弘，你才有脫困而出。你還敢大言不慚，說楊弘的成就，是你賦予的？」

被方雲一言戮破，「戒中靈魂」微微一窒，隨即微微一笑道：

「冠軍侯果然厲害！怪不得大周朝這么多大儒，居然會被你說得啞口無言。然而，不管楊弘有今天的成就，是我賦予的，還是他自已努力的。他早已被你擊殺，這一點無庸置疑。我們現在討論這個，毫無意義。反倒是，你我如今同殿為臣，還需好好親近、親近才是！」

方雲搖了搖頭，哂然一笑：

「楊弘的事情，暫且不提。我一直很好奇，你占據楊弘的肉身，回來後，是怎么瞞過人皇的耳目，頂替他的位置的。你能做到這點，手腕果然通天！」

「戒中靈魂」原本神情落落灑脫，然而方雲說罷，突然之間，笑容斂去，驟然間沉默下來，良久，才落落道：

「方雲，你又怎么知道，人皇不知道這件事？……」

方雲身軀劇震，猛然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向「戒中靈魂」。

「戒中靈魂」搖了搖頭，幽幽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這位人皇的手段，根本不是常人能想像的。真是好大的野心，好大的魄力！……方雲，你收了個妹妹陸小玲，她得皇後娘娘喜愛，經常召入宮中。可是，你又知不知道，你們那位母儀天下的皇後，到底是什么身份？」

方雲沉默不語，他知道，「戒中靈魂」必然會自已說出來的。

果然，「戒中靈魂」很快就自言自語，說出了答案：

「堂堂戰神宮的掌教，上古時代也是縱橫一方的人物，居然進了皇宮，做了個規規矩矩的皇後！上古十萬宗派，也不知道有多少掌教、霸主，轉生進了皇宮，做了大周朝的娘娘、嬪妃……，人皇，真正是好大的野心！只可惜，虎有驅狼之意，狼也有噬虎之心……」

方雲聞言，震驚的看著「戒中靈魂」，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堂堂一朝皇後，母儀天下的人物，居然是上古宗派的掌教。這種事情說出去，恐怕全天下都要震動。

「你們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上古戰神掌，上古殺戮劍派，上古請仙宗，上古大力神魔宗，上古神行宗……，你們這些上古宗派，到底想弄什么，難道想重造上古嗎？！」

方雲終於忍不住道，上古宗派隱忍不知道多少萬年，卻紛紛在現在，傻子也知道，這里面恐怕有什么問題。

「戒中靈魂」眼中掠過一絲訝色：

「你已經見過這么多上古宗派中人了……。這件事情，關系重大。方雲，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不止是我，沒有任何人會告訴你。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說不定反而是件好事。至於重造上古……，呵！方雲，你還真是能想！上古時代雖然是宗派盛世，但其實殺伐不斷，別說天沖境的修為，就是命星境的修為，也不見得能活多久。上古時代的人物，其實沒有多少人希望活在那個時代！相比而言，我更享受你們這個近古時代，生殺予奪，掌控一方，何等自在！」

方雲沉吟半晌，隨即譏諷道：「享受？！恐怕是因為這個時代，強者不多。遠不像上古時代那樣，有那么多人，可以威脅到你吧！」

「哈哈哈……。」

「戒中靈魂」大笑起來，不在掩飾：「雖然我想說的委婉一點，不過，——方雲你說的不錯！什么時代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人都希望在上面踩著，而不是被人在上面踩著。而現在……」

「戒中靈魂」靈魂指了指頭頂：

「……我就被人踩著，你也是一樣。沒有人喜歡這種感覺。方雲，相信我，我這次來，並沒有惡意。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若是合作，則相得益彰，各取所需，如同楊弘一樣！」

方雲搖了搖頭：

「當年，你也是用這翻話，說服楊弘的嗎？你助楊弘封侯，楊弘助你脫困？你還果然是言出必踐，一諾千金啊。可惜，我還沒有做好成為第二個『楊弘』的准備。」

聲音一落，方雲手指一點，收回了「天聾地啞」的禁制。同時大袖一拂，沉聲喝道：

「送客！」

整個冠軍侯府「嗡」然震動，聲音一落，方雲轉過身來，背後「戒中靈魂」，一副拒之千里的架勢。

「戒中靈魂」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片刻之後，微笑道：

「方雲。我很欣賞你。你比楊弘更優秀。我相信，你遲早會來找我合作的！」

說罷，「戒中靈魂」長袖一振，轉身離去。在跨過門檻時，腳下突然一頓，背對方雲道：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在上古，我叫做王惜朝，而現在，我叫做楊弘！……」

腳步聲，漸去漸遠，轉眨間，馬車聲軲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