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武穆之死，本來以你的身份，根本沒資格知道。不過，朝廷的文榜，不久之後，就會昭告天下。告訴你也無妨。上京城戰役之後，各荒大帝連帶宗派余孽，統統被陛下擊退。但是賊子，心懷仇恨，為了報復，居然偷偷的潛入上京城。混沌老祖等人，連合幾位大帝，突然出手，襲殺了武穆！陛下因為正在閉關之中，參惜聖皇之劍，沒能及時阻止，造成憾事！——此事證據切鑿，乃是板上釘釘的事！」

宇無敵說著頓了頓，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森然道：

「武穆之仇，必須得報。陛下已經在蘊釀，剿滅諸教萬派，一絕天下道統，為武穆報仇。任何人如果再和宗派中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就是對陛下不忠，是叛逆！到時一樣要誅滅！——方雲，你回去之後，後後反省吧！」

「宇無敵，不要以為你是初代武侯，就能妄言生死！告訴你，這是大周，以禮法治國。就算你是太祖皇帝的隨從，那也是過去式。現在，你就是一個普通的神衛都領，不屬朝廷編制。在朝廷的框架內，我的地位，遠遠大於你。而你，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護衛！想清楚了你的地位，再說話。」

方雲冷聲道。

「你！」

宇無敵大怒，一股真氣涌動，就欲出手：「小子，你是找死！」

「武穆門前，你敢放肆！」

方雲冷然道：

「只要你敢妄動一下。我今天就以王侯的名義，拿下你！就算鬧到人皇那里，也救不了你！」

「好！好！！」

宇無敵眉毛豎起，滿頭長發，氣得飄舞起來：

「方家的子孫，果然有種！本座跟隨太祖從龍，至今已有一千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本座面前，如此放肆！」

宇無敵的情緒顯得極為奮動，他已經憤怒的鎧甲都顫抖起來。方雲這名話，把他嗆得厲害。不過，話雖如此，宇無敵卻依舊按捺住了怒氣，不敢動手。

大周朝的兵制，征剿大軍和神衛軍，雖然權力極大。但確實不屬於朝廷的編制框架。在對付宗派時，神衛擁有調動地方大軍，甚至對將軍的生殺大權。但是一旦涉及到朝廷內部的事情，神衛大軍則幾乎沒有權力。

朝廷在這方面，向來分得很清。武穆、武侯、王侯、大將軍、將軍……，以及文官體系，層層疊疊，一起構成了朝廷內的軍政體系。朝廷內部的一切事務，都由這個體系裁決。不管是征剿大軍的都統，還是神衛宇無敵，都無權插手！

方雲如果對他動手，在名義上站得住腳的。即使告上人皇那里，人皇也偏袒不得。宇無敵雖然不在朝內，但這么多年，也早就清楚了。朝廷的那些文官，一旦占住了理，就連人皇都敢斥責，膽子簡直大得不得了！

如果真的鬧到人皇哪里，他還真的占不到什么便宜。

「哼！太祖當年設立文武分治的本意，乃是讓兵家、儒家輔佐皇室，垂拱而治。沒想到，被你們這些家伙利用，居然架空皇權。做臣子，居然連皇帝都敢指責，簡直是好大的膽子！這要是換在以前，立即就是一個殺無敕！——方雲，本座勸你收斂你點。你和宗派界的那點事，不要以為沒人知道。不要人皇寬容，就大膽放肆！」

宇無敵說著揮了揮手，不容置疑道：

「回去吧！不要自找死路！殮棺期間，禁止任何人探視。這是陛下的命令。方雲，你如果置若罔聞，本座不介意拿你的人頭祭酒！」

宇無敵說著，整個人臉色沉了下來。一副決不讓開的架勢！

方雲駐足不動，冷冷的盯著宇無敵。兩人的目光，在虛空碰撞，激起無數閃電。片刻後，方雲終於開口道：

「宇無敵，我是否和宗派勾結，這一點用不著你來評論。上京城之役，朝廷告危，人心如何，人皇自有公斷。依舊不用你來插嘴。——今天是武穆喪日，我也不與你計較。但是這件事情，我計下了。如果讓我知道你有私心，日後，新仇舊仇，我們一起清算！」

「大膽！」

宇無敵雙目一瞪，目射寒光，勃然大怒。

然而，方雲只是一轉身，根本理都不理會他。直接轉身大踏步走去。猶是宇無敵心中震怒，卻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背後偷襲一個前來吊唁武穆的大周王侯。

方雲大踏步，上了馬車。直接就離開了。

在回府的路上，方雲沉思不語。宇無敵的出現，無疑是個變數。

大周朝的風俗，殮棺就是指給屍體著裝，到移入棺中的過程。一旦殮棺結束，根本就看不到武穆的屍體。也就無從發現武穆的死因。

人皇和武穆兄弟情深，想讓他安靜的入葬，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為什么，要禁止王侯參拜、吊唁。為什么要發布宵禁、市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