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羿看著它吃,「這狗的飯姿挺豪放。」
吃飯叭唧嘴的聲音都比別家的狗響亮。
不過由於這個吃飯過於豪爽的姿態,一口下去漏三粒
吃一頓飯,盆外撒一圈
飯盆里的吃完,然後再把撒地上的那些舔干凈。
老劉:「自己做的狗糧。」
這邊經常有上面派過來指導的專家、調查組之類的人來往,用狗糧瞧著干凈,也方便。
難得碰到風羿這么個有閑工夫的專家,老劉也聊得興起。
瞧出風羿對這狗有點興趣,老劉就聊這條大黑狗怎么逮老鼠抓蛇。
當初抓蛇確實嚇了他一跳,那時候是夏天,換班之後他牽著狗去海邊找人下棋,狗就放在老友的院子里,聽到叫聲趕過去的時候狗嘴里叼著一條蛇,身上也有蛇咬的傷。
好在無毒,要是有毒的,那就麻煩了,若是劇毒蛇,未必能來得及救治。
這狗的性子,說好聽點叫勇猛,說直白點那就是缺根筋,不知道害怕為何物。
遇啥都不慫。
難得遇到不怕他的狗,風羿伸手擼了把狗頭。
黑狗張口做勢要咬。不准摸!
只是試探性的拒絕行為,不是真下口咬。
就算風羿縮手縮得慢,狗咬上去也只是幾個淺淺的牙印,不會破皮。
但要是不知收斂,無視它的拒絕,再下口的力道就要增大了。
風羿會被它咬到嗎?
不可能!
就它張嘴的工夫,風羿能擼四五把狗頭!
不過風羿也知道不能把這狗撩起脾氣,不然下次就不這么容易摸狗頭了。
從這條黑狗身上,風羿知道了,不怕他的動物,很可能是缺根筋、缺心眼的那種。
「風老師你要是不趕時間,可以去旁邊看看,那邊新建了個小展示廳,還有各種海盤車和海燕,都是活體。」老劉說。
叫海燕的不一定是鳥。
也可能是海星。
這次爆發的海星災情,就是多棘海盤車、海燕等組成的海星大軍造成。
風羿來之前查過這方面的資料,畢竟說了要過來幫忙,不可能什么都不了解就莽過來,這樣其他專業人員對他的印象也不會好。
但風羿畢竟對這些了解尚淺,去展廳多看看,也有好處。
謝過老劉,風羿走出北門,先去找食堂,又吃了些東西,才去老劉說的那個展廳。
這里並不對公眾開放,人很少,這個時間點,除了風羿,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妹妹,應該是哪位內部工作人員的家屬。
「知道這是什么嗎?」小男孩指著他面前水缸旁邊的圖畫,問妹妹。
小妹妹:「黃金爹」
男孩糾正:「黃金鱉!鱉!」
「逼——爺!爹!」
「你還是說黃金甲吧!」
風羿在旁邊悶笑。
他也看向那邊的水缸。
水缸里除了里面的造景,看不到甲魚,只能從旁邊圖畫上看這缸里沙子下面藏著的是什么鱉樣。
那是一只白化變異種。
在野外,甲魚一般生活在江河湖或者池塘里,不是海鮮卻出現在這兒,要么是研究物,要么是觀賞物。
看旁邊圖畫上的注釋,這是從一個違法商販那里查紅珊瑚時發現的,屬於北方品系的基因變異,那商販從別人手中購得,養了好幾年,有些脆弱,直接放生也不一定能活,送去動物園沒養好,這邊有一位研究員以前研究過甲魚,主動接手。
養好之後就放在展廳豐富品種了。
所以,總的來說,這只鱉在這里的定位,就是觀賞物,旁邊也沒有太多學術性和經濟性的說明。
仔細看水缸里,也能找到一只黃金色的「豬鼻」,露在砂子外面。
風羿不太能了解這種甲魚的觀賞點。
是看它露出的「豬鼻」?還是看它怎么用砂埋自己?
要說招財,民間有招財寓意又好打理的,多得去了。這小東西養起來還麻煩。
不得不說,人類的審美和喜好確實是奇特且難以想象。
復雜的感官總是能產生一些神奇的化學反應,影響到人的意識和選擇。
同一個東西,在有些人看來簡直是丑到無法言喻,但在另一些人看來,卻是無與倫比的美麗,每個細節都如神來之筆,令人心傾。
就如同一個事物催生出來的舔狗和杠精。
難以理解,但存在合理。
風羿收回視線,看向多棘海盤車和海燕的水缸。
旁邊貼著詳細的介紹和部分相關研究成果。
氣候異常期時,這邊的人還用海星做飼料餌料呢。
不過海星有毒性,沒脫毒的拿去喂魚,那不叫投喂,那叫投毒。
反應在看多棘海盤車的時候,剛才看黃金憋的那倆小孩也走過來了。
在風羿看來,這些海星長得太過隨心所欲,但是在倆小孩眼里,卻可愛無比。
小女孩讓哥哥將自己抱高,伸手扒在缸壁上看:「好多小腳腳!」
小男孩:「知道它叫什么嗎?」
妹妹視線從水缸里挪開,看向旁邊的圖文。
「賴皮動物」
「棘皮動物!讓你多讀書!那個字念棘!荊棘的棘!幾——姨!極!!」
「雞皮動物!」
「」
小男孩糾正妹妹的發音之後,又問:「你知道海星是如何進食的嗎?」
風羿看向旁邊電子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演示動畫。
里面的海星在發現獵物之後,吐出了那個叫「胃」的凶器。
動畫誇張了些,不過海星的獵食確實很神奇。
風羿第一次看海星吃蛤蜊的畫面時,比看哈士奇吃瓜子還震驚。
海星長相看不出來,但這貨確實是凶殘的肉食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