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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砂舞院,廖枷鎖等人就像是回到了家。
哪怕這是錦城的砂舞院,他們從來不曾來過,但進到院里後,卻都是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
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他們是這里的常客呢。
甚至就連孫顯宗、山道年等人,亦是如此。
至於朱秀才,雖然他這次人沒有來,可大伙兒還是忍不住要提他。
「這次我們回去,一定要告訴朱小旗,我們在州城里面逛了砂舞院,肯定能把他給羨慕死!」
「哈哈哈,你一說,我就想到了朱小旗聽到這個消息後的模樣,一定很精彩。」
「你們這些人,怎么能夠如此的幸災樂禍呢?我就不同了,走的時候怎么也要給朱小旗帶個禮物,最好是有這家砂舞院標志的,這樣才能讓他相信我們,是真的來逛了砂舞院。」
眾人哄笑,秦少游則聽的暗暗搖頭。
這些家伙真的是太壞了,不僅要『殺人』,還要『誅心』。
可以預料,當朱秀才聽到了這些話後,肯定會被氣的半死。
也就是這個世界沒有手機,否則這幫家伙肯定會給朱秀才打去一個視頻,直接在現場炫耀一番。
秦少游搖了搖頭,沒有參與手下們的熱議。
他在跨過了砂舞院的門檻後,就精神高度集中,不僅一雙眼睛敏銳的打量四周,耳朵也在監聽著左右的聲音。
他怕又像上次那樣,剛到砂舞院,就發生命案。
那就真的是命犯砂舞院了。
不過看來看去,聽來聽去,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
砂舞院里的人,不管是來玩的恩客,還是舞姬、護院、仆廝,全都沒有問題。
而這里的聲音,除了舞曲聲、說笑聲、以及某些不好描述、不可描述的呻吟喘息聲外,也沒有其它可疑的聲音。
沒問題就好啊。
秦少游微微松了一口氣,放松了握著刀柄的手。
但砂舞院里,迎上來接待他們的小廝,卻是誤會了。
他小心翼翼的詢問:「諸位官爺,可是我們這里出了什么事?」
廖枷鎖一臉茫然:「我哪知道你們這里出了什么事,我們就是來跳個砂舞,放松放松。」
小廝聽到這話,頓時松了一口氣,暫停了叫人,卻又悄悄的指了指秦少游。
「可是那位大人的模樣,怎么跟來查案逮人一樣?」
廖枷鎖扭頭看了一眼,不好說什么,只能含糊解釋:「職業病而已,你不用擔心。」
職業病這個詞,是他跟著秦少游學來的,小廝雖然沒有聽過,但在稍作思索後,還是明白了意思。
既然不是來找茬的,小廝就放下了心,笑盈盈的領著眾人來到雅座。
這個位置還算不錯,能夠欣賞到戲台上面的表演。
此刻的戲台上,正有一個漂亮姑娘,端坐抱著阮,在彈唱著小曲兒。
坐下後,秦少游還是有些不安,怕出事,又打量四周,依舊什么都沒有發現。
很快酒水糕點端了上來,台上唱小曲兒的姑娘也下去了,換了個胡姬上來,表演西域胡旋舞。
廖枷鎖等幾個老部下,在看到了秦少游的緊張模樣後,忍不住開玩笑:
「大人,你別緊張啊,你又不是第一次進砂舞院,你看馬小旗都比你淡定。」
馬和尚此刻端坐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口中輕聲吟誦著經文。
他這是把砂舞院當作禪房,來這里參禪念經修煉了。
秦少游收回目光,嘆了口氣道:「我緊張,還不是怕你們又加班?」
眾人笑聲頓時一遏。
尤其是孫顯宗、廖枷鎖等經歷過血鬼事件的人,都忍不住扭頭看向左右。
他們生怕這次過來放松,真的又會遇到意外,被迫加班。
這加班,不僅沒有加班費,還有可能會把小命兒倒貼進去。
唯有崔有愧毫不在意。
他抓起桌上的酒壺,自斟自飲,笑著安慰道:「放心吧,我早就掐指算過,這次砂舞院之行,不會有意外的。」
聽到這話,眾人緊綳的心弦放松了下來,繼續說笑,點評著錦城里的砂舞院與雒城的,都有些什么區別。
秦少游也松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因為他知道,推衍占卜的結果,並非完全准確,還是有可能會出現意外。
不過在雅座里坐了一會兒,看了好幾場表演,都沒有出事。
秦少游的心,又放下了不少。
廖枷鎖在這個時候跑到他面前,邀請道:「大人,你別光坐在這里看表演呀,來砂舞院,就是要跳砂舞,否則不等於白來了?走,我們選人跳砂舞去。」
這話說的沒錯,來都來了,砂舞不跳,豈不是白來?
而且秦少游也想要進一步驗證,看看現在沒有出事,是他真的沒有命犯砂舞呢,還是因為他尚未跳砂舞?
如果跳了一曲砂舞後,依舊沒有出事,那自己命犯砂舞院的事情,就基本可以確定是無稽之談了。
「行,我們走。」
秦少游點頭起身,跟著廖枷鎖去選人跳舞。
馬和尚與崔有愧兩人,早他一步,都已經選好了舞姬,步入了舞池。
只不過這兩個人跳的砂舞,與旁人皆不同。
旁人跳砂舞,恨不得把全身都貼到舞姬身上去,一雙手也是上下游走。
但這兩個人並沒有在舞姬的身上亂摸。
馬和尚雙手合十,任憑舞姬摟著他,一邊隨著音樂笨拙的扭動著身體,一邊嘴里念念有詞。
不必動用【辯聽】,秦少游就知道,馬和尚這會兒肯定是在給舞姬講經說法,想要勸人從良,將舞姬渡出苦海。
那舞姬的表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新鮮感。
也對,見慣了老色皮,忽然來個勸她從良的,還一個勁念經,確實會有新鮮感。
至於茫然,則是舞姬在想:現在小城市里的老色皮,都是玩這些古怪的新花樣?州城居然落伍了?!
再看崔師兄,他就比馬和尚會跳多了。
不過跳舞歸跳舞,崔師兄的手卻很老實,只是輕輕放在舞姬身上,並沒有亂碰亂摸。
秦少游一看這模樣,就明白了,崔師兄多半是在學呂祖游戲人間,拿紅塵來歷練自己,體驗世情百態。
既然崔師兄都摟著舞姬跳舞了,那就不怕他會去告狀。
他要敢跟蘇見晴、蘇聽雨兩姐妹亂講,秦少游就敢去找張真人聊聊。
互相傷害嘛,看誰會死的更慘。
崔有愧似乎也清楚這一點,看到秦少游去選舞姬,便將腦袋轉向一旁,擺出一副『我什么都沒有看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
秦少游很快挑了一個來自西域的舞姬。
那臉蛋、那身材、那腿那腰,再加上一身西域舞姬的服飾,當真沒得說,比什么熱巴娜扎,麗婭依扎,一點不差。
廖枷鎖也被這個西域舞姬驚艷到了,忍不住感嘆:「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么皇帝陛下老喜歡向西域用兵……這樣的美人兒,誰看了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