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金燦燦的湯汁,顏sè不斷變澹,很快就成了白水的模樣。
在孝敬完了祖師爺、夫子後,秦少游回到鍋邊,重新摸出兩個碗,這次只舀了湯沒有放肉。
這兩碗湯,是要給二姐和姒秀喝的。
以他們兩個人的修為和狀態,能喝湯就不錯了,要是再吃肉的話,身體會承受不住瘋神心臟中蘊含的qiáng大力量,導致虛不受補,反受其害。
姒秀已經蘇醒,但他在地宮里面受到瘋神心臟wū染,神智陷入混亂,醒了後依舊瘋狂。
眾人怕他自殘,雖然沒有把他重新打暈,卻是拿血氣做了繩索牢籠,將他困住。
擅長jīng神類法術的僧道,正聚在一起,根據先前的經驗,討論著施治的方法。
姒秀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勐獸,雖然被血氣牢籠困著,依舊掙扎不休、咆孝不斷。
至於秦文真,則還在昏睡。
如果不是她還有呼吸,並且很平穩,秦少游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把這兩碗湯,喂給他們喝。」
秦少游將兩碗凈湯,交給了左子雄和觀書。
兩人qiáng忍著神心湯誘人的香味,不斷咽著口水,將這兩碗湯,小心翼翼的喂給了姒秀和秦文真。
沒人懷疑這兩碗湯會不會有問題。
一方面是他們相信秦少游。
尤其是在聽說了秦文真是秦少游的二姐,姒秀是秦少游的外甥後,他們更覺得秦少游不可能害了自己的親姐和親外甥。
只要秦文真和姒秀不出事,秦少游就是皇親國戚。
放著好好的國舅爺不做,他要做什么?造反稱帝嗎?
另外一方面,則是他們看到祖師爺、夫子以及靈官、韋陀等等神仙菩薩都享用了這碗湯。
尤其是韋陀菩薩,多少有點兒厚著臉皮討湯的意思,所以不用秦少游講,他們也知道這碗湯不同尋常,絕對是個好東西。
果然,姒秀在喝下了神心湯後,眼中的瘋狂之sè漸漸平復,神智隨之恢復了正常。
其實對於之前的一系列經歷,姒秀都有記憶,只不過當時腦子混亂,讓他無法保持理智而已。
昏睡中的秦文真,在喝下了神心湯後,也睜開了眼睛。
恍忽了一下後,她勐然坐起,四顧尋找,等到看見了姒秀後,便掙扎著朝他撲了過去,嘴里還哭喊著:「秀兒,秀兒……我可憐的兒啊。」
姒秀被秦文真一把抱住,本來是下意識的要掙扎,可是在聽到了秦文真的話後,他身體勐然一振,隨即扭頭看向秦琳,目光中全是詢問與期待。
他在地宮里面就被左子雄打暈,遇到秦文真時也沒有醒,自然不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
秦琳看著相擁在一起的母子,目光中有感慨,有欣慰,也有幾分悲傷。
見姒秀看向他,點了點頭道:「殿下,這位確實是您的生母。」
生母?母親……母親!
姒秀張了張嘴巴。
他從小就跟著秦琳,見別人家的小孩都有爹娘疼愛,他一直期盼著能夠見到自己的父母,也曾不止一次問過秦琳父母的事情,但秦琳總是含湖其辭。
甚至他還因為這,被許多小孩嘲笑過,說他是沒爹沒娘的孩子。
不久前,他隨秦琳回到了京城,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但是那個父親,不僅沒有讓他感覺到父愛,卻是讓他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了恐懼。
而在宮中,在宗人府里,他一直沒有見到自己的母親。
直到今日。
雖然這個緊緊抱著他的女人,滿臉都是傷疤,看上去猙獰可怖,但姒秀卻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關心與真情。
「娘……」
短暫的遲疑後,姒秀還是喊出了他在夜里、在夢中,不止一次叫過的,讓他魂牽夢繞的那個稱呼。
「娘啊!」
姒秀緊緊抱住秦文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多年的委屈與思念,都在此刻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