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意向(1 / 2)

巫頌 血紅 3134 字 2022-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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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音澤內,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幾兄弟,連同粉音澤老板黑冥森等人,哭笑不得的看著幾個悍婦把那被夏侯打暈的少女救醒。黑冥森更是彷佛一口吞了一團鳥糞般,臉色古怪至極。「好啊,來了我粉音澤,從來只有抱著姑娘去床上賣力的。今兒個可好啊,居然有人嫌棄我這里的姑娘粗陋不堪賞識,直接用上拳頭了。」

眾人譏笑連連,有的勸黑冥森趁早把他府邸里收藏的極品美女都拿出來款待客人;有的就在那些尋思著,篪虎暴龍這個蠻子是不是天生某種功能障礙啊?怎么這么嬌滴滴的幾個大美人,就硬是被他給打暈了過去?而且自己還偷偷溜走了。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夏侯帶著白,一頭汗水的跑了回來。夏侯沒理會現場所有人投在自己身上的各種各樣的眼光,只是朝著刑天大風問了一句:「我氣暈了安邑令的女兒,白差點殺了他的兒子,有事沒?」

刑天大風兄弟面面相覷,眨巴著眼睛看了夏侯半天,這可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啊。這才來安邑多久呢,怎么就作出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來?刑天大風有點後悔的想到:「得,沒事又招惹一個是非出來。我是不是做錯了?篪虎暴龍這家伙,還不能讓他從新軍營脫身啊?得多教會他點東西了才能留在安邑,否則成天惹事,我也受不了啊?」

過了好一陣子,刑天大風才干巴巴的說道:「無妨,中天侯乃是我刑天家外戚,其長子是我兄弟娘舅,區區一安邑令,雖名列地候之位,卻無實權,得罪了卻也無妨。改日我去給你分說幾句,也就算了。」

夏侯嘎嘎直樂,突然看到了旁邊黑冥森那很是不善的凶狠眼神,夏侯心里打了個篤,眼珠子一轉,突然詫異的大叫道:「古怪,我不過溜出去大解,回來的時候忘了路途,走到大街上去了,可這幾位小姐,怎么就被人打暈了?奇怪奇怪,爭風吃醋也不過是男人相互毆打,怎么還有人打女人呢?實在是太沒品了。」

黑冥森氣得眉頭倒豎,看著那幾個暈頭轉向的爬起來的少女,心里那個惱怒啊:「罷了,蠻子就是蠻子,我和他計較作甚?這種嬌滴滴的水珠兒一般的姑娘,想他也是不會消受的。下次,直接找幾個南方的蠻婆送給他算了。」黑冥森異常惡毒的計較道,怕是夏侯喜歡的是那種胳膊上能跑馬,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肌肉女罷?

想到得意處,黑冥色古怪的大笑起來,旁邊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巴巴的跟著傻笑,夏侯打暈了人偷偷跑出去的事情,也就這么抹過去了。只有夏侯看到黑冥森那古怪的笑臉,心里冒出了一絲異常不祥的預感。

慶功會後的第二天。

刑天家側院里,一棟很精巧的精舍。這精舍門口有數十株蒼松巨柏,風過處,濤聲隱隱。強烈的陽光下,這精舍院子內依然是林蔭森森,涼氣襲人。樹下有幾口小小的泉眼,潺潺的溪水順著竹管流淌,最後注入了精舍一角的一個水池內。那水池中有數尾游魚輕盈的飄來飄去,偶爾打起一個水花,頓時驚得數點浮萍飛快的跳了起來。

這精神不大,底層不過是五間小小的房子,正中門廳兩側,分為書房、劍房、丹房、琴房四間。順著一竹板樓梯上到二樓,是一間打通了所有隔壁的卧房。那房內的卧床,顯然是剛剛趕造出來的,木頭上依然可以聞到新鮮的松脂香氣。那卧床足足有常人所用的五倍面積,就是一頭牛,都能在上面輕松的打幾個滾兒。

被夏侯吩咐帶走的煉氣士滄風,如今就倒在那張巨大的卧床上,胸脯輕輕起伏,看起來還有一口活氣。

兩名青衣童子蹲在地上,巴巴的用一塊木板輕輕的扇著一個小火爐里的火,那火爐上燉著一口獸紋青銅皿,里面是漆黑如墨、粘稠似膠的葯汁在翻騰。整個卧房內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濃烈葯氣,一絲絲白白的霧氣從那葯汁中翻滾出來,彷佛活物一樣在空氣中飛快的鑽來鑽去。

那火爐的體積不大,但是不知道里面燒的是什么柴火,熱力驚人。兩童子已經是滿頭滿臉的大汗,連連的喘著長氣。好容易看到那黑色的葯汁上已經冒出了一層淡淡的紅光,兩童子突然松了一大口氣。其中一童子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小葯瓶,扯開塞子就往那青銅皿內倒去。幾滴清水般的汁液和那黑色葯汁碰到了一起,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那葯汁劇烈的沸騰起來,越是滾動葯汁的體積就越小。眼看著空氣中那白色的葯氣一絲絲的就被吸回了青銅皿里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青銅皿內就只剩下了一層手指頭厚,粘稠的透明葯膏。那葯膏溫度極高,青銅皿內空氣都是一片模糊。

兩童子小心翼翼的用身邊的鐵夾夾起了那青銅皿,到了卧床邊,二話不說的把滄風扒了個干凈,直接把那透明葯膏傾瀉到了滄風身上。那葯膏還冒著紅光哩,熱度驚人啊!就聽得葯膏和皮膚接觸的地方發出了一聲『嗤啦』彷佛油炸老鼠的聲響,昏迷狀態中的滄風突然睜開眼睛,仰天發出了一聲極痛的慘嚎。他渾身肌肉一陣抽搐,猛的跳了起來。

那葯膏卻是一碰到滄風的皮膚,就全部滲了進去。帶著那極高的,可以把一頭豬燙熟的極高溫度滲了進去。白色的蒸氣一絲絲的從滄風渾身的毛孔內噴了出來,他的皮膚立刻變得彷佛燒熟的大蝦,紅彤彤的好不可愛。

赤身**的滄風尖叫著,光著腳丫子在原木地板上一陣亂跳,一邊跳,一邊發出了夏侯村子里巫公跳大神般的嘶嚎。他那個疼啊,那葯膏直接滲入了他五臟六腑,瞬間就發出了可怕的高溫,他感覺自己就是自己師尊煉丹爐中的炭火一樣,渾身都在發燙,發光。就算他的元神已經鍛煉得很是穩固了,那種劇痛也讓他不能自禁的慘叫起來。

『哇呀呀』,一聲大吼,夏侯帶著白直接從窗子外飛了進來。一人一獸的塊頭都大,又不是那種講究靈巧的人物,他們進來的時候,干凈利落的就把兩扇窗子直接給砸成了碎片。夏侯看到渾身通紅冒著熱氣亂跳大神的滄風,急得沖著兩個童子指點著喝罵到:「你們找死么?你們給他吃什么東西了?怎么弄得他和剛剩下來的豬兒一般模樣?」

那正在亂蹦跳的滄風一聽,這人怎么說話的?人能和豬比么?他立刻站在了地上,剛剛喝了一聲,突然古怪的摸了摸全身,驚詫的說道:「奇怪?我的傷,全好了?我起碼被你這蠻子砸斷了十幾根骨頭,怎么骨頭全接上去了?就連受損的經脈,居然也完好如初了。」

兩個童子早就跪倒在了地上,朝著夏侯磕頭行禮:「篪虎先生,這是我們從大老爺葯房里討來的『補天膏』,對於一應內傷外傷都是極好的。這膏葯可是足足熬了一天一夜,才好容易劃開的。我們可沒有胡來。」

夏侯干笑了幾聲,走過去重重的拍了一下一個童子的肩膀:「我錯怪你們了。誒,這兩天倒是勞煩你們照顧這倒霉鬼。你們下去休息,我和這位滄風先生還有點話要說。」

兩童子乖乖的又磕了個頭,摸著被夏侯的大手打得生疼的肩膀,打著呵欠下樓去了。

滄風已經極麻利的穿好了放在床邊的一套黑色長袍,白卻是唧唧喳喳的亂叫著,跳上了卧床,四仰八叉的占據了滄風剛才躺著的地方,無比舒服的伸起了懶腰,然後立刻就打起了呼嚕。滄風朝著白搖搖頭,轉身對夏侯稽首道:「篪虎先生,這次還多虧得你援手。此恩此德,滄風日後定然有所回報。」

夏侯笑嘻嘻的坐在了一張特別加固的大椅上,手一揮,豪氣萬丈的說道:「大家見面就是有緣,有緣就是朋友,是朋友就是兄弟嘛。既然是兄弟,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躺在校場上等死不是?」

滄風腦袋一陣眩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變成了夏侯的兄弟了。不過,聳聳肩膀,在海島荒山上修煉得心境淡泊的他也不計較夏侯的話,反正眼前這個大塊頭救了自己,自己欠他一份人情,記得這份人情就是了。他也坐下,朝夏侯拱手道:「篪虎先生實在是。唉,沒想到我這次主動下山歷練,從掌教祖師那里接了來安邑設立道場的任務,卻是一事無成,委實慚愧。」

搖搖頭,滄風自嘲道:「如此看來,滄風實在是法力淺薄,道行低微,不堪重用,只能回山向掌教祖師請罪,潛心苦修了。」他心里清楚,自己倒在了校場上,自己效力的相柳柔根本沒理會他的死活,反而是夏侯下令了,才有人把他給救回來。一想到相柳柔初見面時的熱絡熱情和自己落敗後的冷酷無情,滄風心里無邊感慨,自覺自己的閱歷又大大的增進了。

夏侯心里那個激動啊,法力,道行,這些自己老本行的詞句,有十幾年沒聽到了?這一輩子,自從生下來後,聽到的就是什么巫力的強弱、**的強度之類的言語,如果不是丹田那的金丹還在那里滴溜溜的亂轉,夏侯都害怕自己某一天會忘記自己是個修道人了。

他立刻接話道:「不知滄風先生出身何門何派啊?」

問出了這句話,夏侯彷佛突然松了一口氣一樣,心里一陣的敞亮。但是立刻他又彷佛十五個吊水桶打水,心里七上八下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夏侯心里總有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如果這個大夏,這個擁有的神話傳說和自己所知道的一模一樣的大夏朝,就是那些大夏的話。那么,滄風煉氣士,他的師門來歷,也許,會正如夏侯所猜測的那樣。

可是如果真的,滄風的師門真的是夏侯心中猜測那個,那么,自己應該怎么辦?

滄風肅容稽首,恭恭敬敬的抬頭看了看天空,無比庄重的說道:「篪虎先生有所不知,這大夏最強的勢力,是巫教。其他一切教派,在他們看來,盡屬異類異端。故滄風師門之名,還請篪虎先生不要泄漏出去才好。」

滄風臉上帶著一絲苦笑:「想那天地生靈,生而成精怪者,大都為巫教所用。就這安邑城中,以獸類禽族而成精者,就有數萬妖修為各大巫家效力。故安逸城內,盡有幾家妖修道場公然收授門徒。而我所屬師門,卻飄然世外,不受巫教所用,故不為其所喜。此番來安邑開設道場一事,也無非是投石問路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