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是非(上)(1 / 2)

巫頌 血紅 2939 字 2022-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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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王令:所有西疆返回軍團,安邑城左近大小城池內狂歡半月。雖然明知道東夷人的報復迫在眉睫,這些軍隊應該盡快趕往東邊戰場,但是夏王看到這些精銳軍團如此的給他掙面子,嚇得海人使節面如土色說話不出,自覺心胸大暢,被太弈毒打一頓勒索走了大量珠寶的霉氣也是消失得干干凈凈。腦袋一發熱的夏王,當下就下了這條讓刑天厄哭笑不得的命令。

這條命令,贏得了城外所有軍士的熱烈擁護,當下土性的巫士施展巫咒把那震開的地面裂痕補好,一隊隊的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逐漸的返回了自己的營房。安邑城四周的空氣彷佛膠水一般變得粘稠無比,從四面八方突然向內一回縮,那無數的城堡、軍營頓時一陣搖晃,漸漸變得模糊不清,憑空消失。那原本離開極遠的城池村鎮,突然又回到了眼前。

很快,無數便裝打扮的士兵就從一道道虛空裂痕中冒了出來,揮動著大把大把的錢物,興高采烈的朝著四面八方的城鎮跑了開去。安邑城,只有那些制官以上的將官才敢走進來逍遙快活,其他的普通士兵,也就只能去周圍的大小城市狂歡了。

安道爾、托爾的臉色一直很難看,見得夏王分發了那些精銳軍團,立刻借口身體不適,在夏王得意洋洋的挑釁目光中,倉皇的離開了這座高峰,跑回了安邑城內給他們安排的住所。夏王得意的哈哈大笑,指著那些倉皇離開的海人使節譏嘲道:「看他們那膽量,只是安邑城附近的四成駐軍,就把他們嚇成了這樣!若是集中了大夏九州的所有軍隊在此,豈不是活活嚇死了他們?」

大夏的文武官員們很配合的哈哈大笑起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這怎么可能呢?大夏九州的軍隊數量簡直就有如天上的星星一樣,就算刑天厄都搞不清到底九州之內有多少軍隊。王庭直屬的、軍部直屬的、各大巫家直屬的、九州九大天候直屬的、各大領主直屬的,也許只有天神才能計算清那數字。但是絕大多數的軍隊都在邊疆坐鎮,怎么可能僅僅為了顯露威風就全部調回安邑?

正當夏王得意的狂笑師,一聲戎裝,臉上多了幾絲殺氣的盤罟,身後緊跟著畏縮、猥瑣的舙,沿著那長長的階梯走了上來,出現在高峰巔部的平台邊上。夏王看了盤罟一眼,招手示意他過來。而站在夏王身邊的履癸,臉色立刻就變了。他看著意氣風發、身上明顯多了些許鐵血兵戈氣息的長兄,一張臉要說有多陰沉就有多陰沉。

那些文武重臣哪個不是心里明鏡般的?他們立刻紛紛借口有事,迅速的離開了是非場所。夏頡、刑天大風他們更是連找借口的資格都沒有,看到重臣們都走了,也就隨大流的快步離開,誰願意參合進王庭內部的紛爭中呢?這盤罟明顯是來意不善,是想要在履癸面前嶄露一下自己作為長兄的威風呢。憑借著他這次大敗海人的威風,履癸還真會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行走在突然變得熱鬧了許多的安邑街頭,刑天大風手上拎著一根馬鞭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自己的大腿,一對賊眼一邊死死的盯著路上的大姑娘看,一邊隨口說道:「夏頡,上次你買的那塊地,上面修的道場可是已經完工了。家里的幾個言事下了大力氣在那里盯著,那些巫匠不敢偷工減料,房子造得很是結實,也很好看。那群煉氣士,已經都搬過去了。」

夏頡聞言,也收回了放在路邊店鋪上的目光:「如此卻是多謝大兄你們在安邑費心了。我也已經拜入了煉氣士的門下,那幾位師兄卻是極其厲害,有大神通的人,大兄若是有空,可以多多結交一番。」這是夏頡的善意,刑天大風若是能和廣成子他們交好,對刑天大風只有好處。

搖搖頭,刑天大風卻是一副頭疼的樣子,用那不堪領教的口吻抱怨起來:「啊,家主卻也這樣說,說是那幾位先生都是了不起的高手。可是,我實在聽不懂他們說些什么。」他淚光閃閃的看著夏頡哀怨道:「我巫家的巫訣,只是教你如何以巫力鍛煉全身,或者如何更好的操控同屬性的巫力,可是那幾位,總是神神道道的天地萬物、生消演化之類的話語,誰能聽得懂呢?」

旁邊刑天玄蛭陰沉著張臉蛋,低聲嘀咕道:「夏頡兄弟你離開安邑這個多月來,我們和那位廣成子先生談過兩次,主要是研討我巫教和他煉氣一道的異同。我刑天玄蛭自認機變極高,可以說是有過目不忘之能,卻依然聽得渾渾噩噩,最後打了瞌睡被家主一通臭罵,這,如何說起?」

夏頡一通苦笑,只能攤開雙手,示意他也無解。他如今最大的感覺就是,所謂的巫武,就和前世打過交道的西方戰士一樣,追求最大可能強化的**;而所謂的巫士,就是前世所見過西方法師的超級變態版本。刑天大風他們已經局限在了巫家的***里面,怎么可能理解煉氣士們所追求的,純粹另外一個體系的先天至道?

突然,正伸出爪子想要從路邊肉攤上偷下一塊肥美獸肉的白慘叫了一聲,團身一個撲騰跳上了夏頡的肩膀,兩條大腿夾住了夏頡的脖子,全身都藏在了夏頡的大腦袋後面。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物一樣,整個身體都在哆嗦著,就好似一頭脆弱的被馴養的豬突然被數百頭劍齒虎圍在了里面,商量著如何分屍大啃一樣。

夏頡愣了一下,刑天大風、刑天玄蛭、赤椋更是愣住了。能夠把一頭貔貅,尤其是一頭似乎修煉得有巫力近乎精怪的貔貅嚇成這樣的,整個安邑城內能有幾人呢?

前面人流突然分開,一名身穿青色長袍,頭發胡亂的在身後扎成了一個大馬尾,淡青色的嘴唇里還吐著一個口水,兩只手背在身後,走路彷佛幽靈一樣一飄一飄的晃過來的高挑少女用一股柔和的力量分開了四周人群,施施然的走了過來。

旒歆,黎巫旒歆。除了她,誰能把白這膽大妄為的貔貅嚇成這個樣子呢?

似乎很無聊,無聊到走在路上吹口水的旒歆眼波流轉,突然看到了夏頡,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就看她雙手一振,身邊數十行人被一股巨力彈飛了十幾步遠,一陣的雞飛狗跳中,旒歆『唰』的一下滑到了夏頡身前,笑吟吟的眯起了眼睛。「真是湊巧啊,夏頡,原本還以為要去刑天家府上才能抓到你,卻是這里就碰到了。這次你去東夷出使,聽說沒做什么好事罷?」

一邊向夏頡打著招呼,旒歆一邊自然而然的伸手了出去,繞過夏頡的脖子,拎住了渾身哆嗦的白的頂瓜皮,把他一手就拎了起來。「白,你見了我是很不樂意么?呵呵呵呵,我這里剛剛找到了幾張很老的方子,用奴隸試葯,試一個死一個,葯力太霸道了。你這貔貅已經將近金剛不壞之軀了,正好你去試試那葯湯有效無效哩。」

『咯咯咯咯』,白嚇得渾身哆嗦,喉嚨里發出了連串的『咯咯』聲,哀求的看著夏頡,只求夏頡能夠挽救他未來可以預見的悲慘命運。可是夏頡看到旒歆那詭笑的面容,自己心頭都是一陣發寒,哪里還顧得上白呢?反正旒歆拿白試葯,最後得到好處的都是白,只是過程實在是太痛苦了一點,那么,還是讓白繼續痛苦罷。

夏頡擠出了一絲笑容,朝著旒歆拱手道:「旒歆,你要白試葯,那就帶走罷。正好最近我身上無事,應該用不上白幫忙。」

『嘚』的一聲,旒歆很是歡暢的用指頭彈了一下白的腦門,笑道:「妙極。夏頡,這次卻是跑不了你,你得跟我去苗圃才行。黎巫殿園子里又有幾種葯草快要開花結果了,你去給我用土性巫力好好的灌輸一陣。我發現,有了你去幫忙,那些葯草的效力都強了三成以上,你實在是不錯。」說著說著,似乎是害怕夏頡又找借口逃走,旒歆反手就抓住了夏頡的手腕,一手拎著白,一手拉著夏頡,就要往城外巫山走,她卻是看都懶得看刑天大風他們一眼。

刑天大風兄弟幾個知道旒歆這女子的古怪,站在旁邊一聲不吭。可是赤椋卻不知道好歹的湊到了刑天大風的耳朵邊低聲問道:「刑天大兄,這妞兒是什么來路?怎么你們這么一副見鬼的模樣?嘖嘖,這么漂亮的妞兒,怕是整個安邑、全西坊都沒能比得上的。」

這里的人個個耳目敏銳,赤椋的這等低聲竊語哪里瞞得過旒歆?眼看得旒歆原本帶笑的粉臉突然一寒,夏頡就心頭一『圪塔』,知道事情不妙了。急忙閃身,夏頡攔在了旒歆和赤椋之間,嘎嘎笑起來:「這樣說起來正好,我也正想去黎巫殿求一些葯丸葯湯使用,剛好順路去幫你照顧草葯也好。唔,現在就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