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王的產生(下)(1 / 2)

巫頌 血紅 2668 字 2022-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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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卻說第二日一大清早,刑天厄就全身甲胄披掛整齊,手持他刑天家先祖魔神刑天用以挑戰天帝的魔斧,威風凜凜的在萬名刑天家的高手簇擁下,在中軍大營內親自敲響了那面用以聚集全軍將士的大鼓。以龍骨為基,蛟膠粘合,傳說中的雷神的皮膚為鼓面的大鼓一旦敲響,頓時方圓萬里那地面震動,巨大的聲浪震得天空中朵朵白雲盡皆飄散。

各大巫家的家主紛紛帶了親近的族人涌向了中軍大營,經過了刑天厄一夜的活動,這些大巫都明白今天要發生什么事情,一個個面色各自不同的大步匯集在一起。大夏的數十名王子也紛紛在自己的護衛簇擁下快步走向那大營,等待著決定某些人命運的那一刻。而除了這些人,更有大夏數千屬國的代表以及大夏的附庸那些大族的人例如商湯等等紛紛帶著護衛,也趕了過去。

中軍大營內扯開了一個方圓十幾里的空地,接近十萬名各方勢力的代表就聚集在這片空地上。以靠近刑天厄所在高台的距離遠近劃分,站在第一排的,是大夏的諸位王子;第二集團的,是各大巫家的家主;第三集團的,是九州天候派來的代表和安邑殘余的一些官員;第四集團的,是商湯這樣大族、大國的代表;第五集團的,則是那些小屬國、小族的代表。這些人按照自己的身分地位排列下來,卻是秩序井然,絲毫不亂。

而在這片空地的四周,以夏頡、刑天大風等刑天家的友客、族人為首,數以百萬計的軍隊全副武裝,排成了整齊的方陣,把這么大一塊地皮圍了個水泄不通。夏頡騎在玄武神龜上,肩膀上蹲著白這頭心狠手辣的凶獸,背後是五萬名實力強勁的蠻族武士和三萬黑厴軍騎兵。那些蠻族戰士一個個身披寸許厚的青銅甲胄,甲胄上都有符籙閃動,分明是防御力極高的巫器一級的好貨色;他們手上握著的,則是清一色漆黑的兩人長的雙刃大斧,大斧上也有光芒隱隱,同樣都是威力至大的巫器。從這一點看來,蠻王盤庚想要狠狠的宰夏頡一刀的打算,起碼是成功了一大半,就這五萬人的鎧甲和兵器,一人身上的一套裝備,起碼都要值數方原玉的價碼!

這不過是刑天家拉出來擺露威風的軍隊,真正的殺手卻在這百萬大軍的後面。以刑天蒼雲和刑天十三為首,刑天破、刑天戾、刑天暴、刑天孽四人為輔,大夏最強的幾支軍隊例如御龍軍、齏犼軍、暴熊軍、翔龍軍等,各自占據了一個方位,死死的監視著相柳家以下的諸家私軍和那些王子糾集的人馬,很有一點一言不合就立刻動手殺人的味道。

而刑天閼、刑天歿、刑天鋣、刑天殂四位刑天家的一代長老,同時身為大夏伐東令、伐南令、伐西令、伐北令的四員悍將,則是手控千萬大軍,占據了安邑城四面數千里內的戰略要地,死死的控制住了這大夏的象征所在。而在更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刑天大風的父輩的那些將領,已經是提起大軍,將天下九州的各大城池、關卡盯得死死的,嚴防各大巫家的族地、各大天候的私軍以及各地民眾的異變。

夏頡端坐在玄武背上,一對眼珠嘰哩咕嚕的亂轉:「這還用說什么呢?刑天家已經把實力擺在這里了。除非其他各大巫家聯手和刑天家拼一個血流成河,讓大夏就此一蹶不振,最後讓那海人來揀便宜,否則履癸成為新的大王,已經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啊。」

搖搖頭,夏頡又暗自嘆息道:「若是夏王安在,刑天家哪里有權力出動掌握中的所有兵馬?奈何夏王暴亡,唯一可以對刑天家進行監察監管的官員陪同夏王死了個干干凈凈,王庭的令璽、兵符更是盪然無存,這種情況下,刑天家的族人在大夏各支軍隊中為將,自然是想要怎么調動軍隊,就怎樣調動軍隊了,其他各大巫家,只能傻瞪眼!」

「原本還不至於此,有了巫殿的震懾,或者是隱巫殿的壓力,刑天家怎么能這樣肆無忌憚的調動大軍威脅各大巫家呢?可是誰叫鎮國九鼎都被我那師尊和師叔伯給搶了去。比較起來,巫殿的諸位大巫,肯定是要去全力追查九鼎的下落,這區區一個王位,卻也不放在他們的心里了。」

看了一臉面色鐵青的盤罟和袞,夏頡有點同情他們:「怪就怪你們老爸死得太突然,根本就沒有留下可以制衡刑天家的人啊。嘖嘖,你們輸得不冤枉,一點都不冤枉!誰叫刑天華鎣那女人和履癸有私情呢?刑天家若是要幫一個王子上位,自然寧願選履癸,肯定不會選你們。」

最終,夏頡得出了一個結論:「果然是找一個好老婆,可以少奮斗若干年啊!娘的,這履癸說起來,怎么像是吃軟飯的?」他如今陰損得履癸厲害,卻沒想到,他和旒歆走得這么近,若是以後他和旒歆成就了好事,豈不是吃得軟飯比履癸更軟了無數倍么?

『咚』,最後一記重錘擂下,刑天厄左手輕輕一松,把那號稱是用天上雷神的腿骨制造的骨錘隨手丟開,右手晃了晃那柄刑天魔斧,頓時整個虛空都是一陣的晃盪。刑天厄眼里射出數十丈長兩縷極細的銀光,朝著場中接近十萬人的臉上一掃,頓時有九成九的人都受不了他那目光的威懾,紛紛低下了頭去。所有在場的人中,反而是商湯身邊的伊尹,一個沒有絲毫巫力的凡人,正視刑天厄的凶狠目光,高高的直起脖子。

「嘿嘿。」刑天厄皮笑肉不笑的抽*動了一下臉皮,他心里得意啊。就看到他故意裝模作樣了一陣,這才點點頭說道:「大夏不幸,先王殞命,國器丟失,此乃大劫之兆,前任天巫臨終的預言,卻是一一應驗了,我大夏,怕是要有一段風雨飄搖的日子了。卻不知,在場的諸位,還有誰記得前任天巫臨終前說的那幾句話呢?」

相柳翵的臉臭臭的,他心里在滴血啊,百萬私軍死光了卻也無妨,可是自己的直系族人被殺了七八百,最疼愛的兩個孫子――相柳胤去見了祖先,相柳柔重傷不起――他能不惱火么?奈何如今刑天家軍勢浩大,他相柳翵還得滿臉賠笑,這不是『賤』么?

其他的各大巫家的家主、長老則是紛紛點頭,示意他們還記得前任天巫臨終前透支三年的陽壽預測大夏的未來,最終沒來得及說完的那幾句話。滿臉帶笑的前任天巫的的確確是說出了『九王子』這個詞,這是誰都糊弄不了的,這是誰都抹殺不了的,證明前任天巫已經有了預見,履癸才應該是大夏的新王,他才能帶領大夏走出困境啊。

看到場內眾人議論紛紛的樣子,刑天厄滿意的點點頭:「既然諸位都還記得,那就好,刑天厄在此也不羅嗦,只是想要問一句:雖然不知海人為何這一個月沒有發動任何攻擊,但是畢竟海人的威脅就懸在我們的頭頂上!大夏沒有了大王,政令不行哪!我大夏到底是要和海人血戰到底,還是先和他們協商和談,等我們掃平了東夷再和他們計較,這都是要一名大王來做主張的。」

嘆息了一聲,刑天厄看著盤罟大聲說道:「按照我們大夏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不論王家也好,各大巫家也好,都是長子繼承家業。」

盤罟呆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盯著刑天厄看了又看。他尋思著:這老頭不會呆傻了?盤罟自己都不認為自己有機會登上王位呢,除非是等得日後慢慢發展,勾結自己母族的勢力,再聯絡一些地方上的重臣,積蓄一筆軍力干掉履癸,才有這個機會。

果不其然,刑天厄剛剛說出了上面那句讓在場所有人詫異的話,刑天厄就已經狠狠的陰損起盤罟來:「奈何我大夏這一代的王長子,乃是一貪戀財物婦人的廢物,除了吃喝玩樂,還有其他本事么?東夷一戰,他耗費數十萬大軍包圍了東夷一支小小的隊伍,卻還死傷了數萬人馬才全殲了那東夷的一支軍隊。這等廢物若是讓他當了王,我們大夏還有希望么?」

刑天厄的斧頭指著盤罟,大聲咆哮道:「盤罟王子,你自己說,你除了吃飯喝酒玩女人,你還會干什么?你能上陣打仗么?你能解決懸在我們頭頂的那個威脅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對付海人?你說,你說,你除了花天酒地,你還能做什么?」

盤罟呆了好一陣子,突然一口血噴出了三五丈遠,仰天倒了下去。他身後的幾個親近護衛手忙腳亂的抬起了盤罟,匆匆的擠出了人群離開。

那魔斧又指向了袞,刑天厄剛想要說話,袞卻已經笑嘻嘻的站了出來,朝著刑天厄連連行禮道:「輔公不用說了,袞卻也沒有當王的心思。何況先王判我幽禁數年,這時日還沒到,我怎么能當王呢?此番無非是安邑被毀,一眾小人趁火打劫,鬧得安邑百姓不得安寧,故而袞才拉起城防軍鎮壓那些宵小之輩,維護安邑的良善百姓,卻並無其他的用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