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羽翼初豐(1 / 2)

巫頌 血紅 3815 字 2022-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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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楓丹露城邊,中部領最大的淡水湖泊『天藍水晶湖』上,一片片三角形白帆在輕風中顫抖,帶著一條條小小的看起來只能勉強容納兩個人的漁船輕盈的劃過。湖水澄清,一道道尾跡慢慢的擴散,湖面上的水鳥被水痕驚動,驚惶的拍打著白色的翅膀,拖著沉重累贅的肚皮艱難的飛上了天空。湖面上回盪著漁人的歌謠,和那鳥兒的驚叫聲一起飄得老遠、老遠。

一艘很小的,不過七八尺長的輕木舟飄盪在離伊楓丹露的防護堤大概兩里多遠的湖面上。兩名身穿著破破爛爛的粗布衣服,頭發也揉得凌亂不堪的男子蹲在船板上,手上的木槳有一下沒一下的胡亂的劃開水面,推動著小船朝更遠處慢慢的飄過去。

偶爾一艘漁船經過他們附近,就有一個男子手忙腳亂的拎起一大團亂糟糟的漁網,胡亂的丟進湖里。那絞成一團的漁網好似鉛球一樣沉甸甸的砸進水面,濺起老高的浪花,不要說魚兒,就算是下面有一頭怪獸,都要被他如此『精妙』的撒網技術給驚走了。不過,這兩名男子的注意力明顯沒放在打魚這份工作上,只待附近的漁船飄過去,他們又會蹲進船艙里,嘰嘰咕咕的小心爭論起來。

岸邊一棟赤紅色的尖頂小樓里,夏頡蹲在閣樓的小天窗後面,指著那艘漁船譏嘲的冷笑道:「看那兩個腦袋壞掉的白痴。他們身上的皮膚比一般的娘們還要細嫩,看他們的指頭白生生的一點兒繭皮都沒有,他們像是干粗活的人么?」他轉過頭去,用力的拍了一下賊兮兮的蹲在他身後的赤椋,很嚴肅的告誡道:「我的那本『特勤局工作手冊』上記載的一些從細節分辨人職業的東西,你可要叫你手下的人都學好學透了。一個殺過人的好漢,和一個殺牲口的屠夫,身上雖然都有殺氣,但是明眼人一眼都能分辨出來!」

「特勤局的工作,就是要將中部領的風吹草動都給我盯住、盯死。你,明白?」夏頡很用力的盯著赤椋,森嚴的目光好似要把赤椋的臉剜出兩個窟窿。

赤椋用力的點了點頭,他拍著胸脯大聲說道:「大兄你放心,你那『特……勤局工作手冊』字字千金,我赤椋聞所未聞哩。若是有了那些寶貝,我還沒辦法把手下那群小子操練出來,你到時候擰下我的腦袋喂牲口就是。」

眨巴了一下,赤椋有點遲疑的說道:「只是,那點剩下來的巫葯,也只夠我控制不到一萬人啊?撒到整個中部領去,水花都沒一個。」中部領有數百萬里方圓,一萬人撒下去,真是一碗綠豆倒進了大草原上,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夏頡氣得臉蛋一哆嗦,狠狠的在赤椋的頭頂上來了一下。他罵道:「混蛋,還說要你好好的學透哩。那一張『特勤局外線人員發展總綱』,你看了沒?用金錢、暴力、美人計等等手段威脅一切可能有用的人加入特勤局,成為我們的外線耳目,這不是說得明明白白的么?你手下有將近一萬人,那么他們每個人再控制數百大小頭目,這么多人,還不能監視一個『小小』的中部領么?」

蹲在這個有點霉味的小閣樓上,夏頡絮絮叨叨的將特勤局的一些發展計劃和組織結構的常識給赤椋狠狠的灌輸了一通。畢竟是精神力開發到了極限的大巫,赤椋的領悟力極高,一一的將夏頡說過的東西現場消化吸收,『嘿嘿』的賠笑臉道:「大兄你有所不知,這幾天,我哪里有功夫翻你寫出來的那些東西呢?就一個刺心血配巫葯,就弄得我差點沒吊氣了。」

說道這里,赤椋很是詫異的看著夏頡問道:「大兄,我不過是刺了心血配上那些巫葯控制了不到一萬人,就差點耗盡精血而死。控制五百萬人所需的心血,你沒被抽成干屍,實在是厲害呀!厲害!」

一旁懶洋洋的趴在閣樓角落里咀嚼著伊楓丹露特產水果,享受著白殷勤的幫他全身撓癢癢的玄武慢吞吞的抬起頭來,他冷冷一笑,有點傷心的嘀咕道:「那是夏頡的心血么?一滴一點的都是我老龜的精血啊!他不過是將我的精血吸進體內用自身血脈轉化了一遍而已。吃虧的,是我老龜哩!」

赤椋默然無語,夏頡則是『嘿嘿』的憨笑了幾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好了,不多說閑話了,先把那兩個家伙抓起來,嚴刑拷打。然後么,你最近一個月的主要任務就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給我盯死白露公國內的每一個貴族。我要知道他們每天的褻褲是什么顏色,以及他們每天吃了什么,以及每天的一言一行!」

赤椋眼珠子一陣亂轉,他有點抓狂和發暈的感覺,夏頡給他的任務難度太大了。想要知道那些貴族每天的褻褲是什么顏色?這好辦啊,派幾個鼎位巫武沖進人家大院里,扒光他就知道。但是不驚動任何人!這個難度太高了。

夏頡得意的陰笑,前世特勤局的組織綱領,加上夏頡以前看『歷史資料』得來的對於『古代』的錦衣衛等秘密特務組織的心得,提出這么點兒要求,實在是太容易完成了。要知道,如今赤椋的手下,是一批大巫啊,是一批強得足以排山倒海的大巫啊!在前世的實力劃分中,這可都是一批sss以上級別的超能力者!

兩名身穿粗布衣服的男子蹲在那小船上,正在輕聲的嘀咕著一些有關於『軍火庫』、『重磅炸彈』、『高濃縮能量塊』之類的問題,他們的小船突然停止了飄動。兩人呆了呆,本能的搖動木槳狠狠的劃了幾下水。但是他們木船附近的湖面變得粘稠一片好似稀粥一般,木槳劃過水面,帶起來的湖水是銀白一片,都能拉出老長的粘稠的水絲。

他們驚駭萬分的看向了四周,不知道什么時候湖面上起了淡淡的霧氣,已經看不到遠處的那些漁船。他們木船附近方圓十丈左右的湖水變成了銀亮亮極其光滑的一片,好似一面巨大的鏡子。兩人尖叫了一聲,同時跳起來,本能的朝湖面跳了下去。他們也是驚惶過頭了,甚至忘記了敵人若是能夠將湖水變得如此古怪,卻又怎能容許他們輕易的離開?

『咚、咚』兩聲悶響,兩個可憐的家伙一頭撞在了水面上。湖水已經變得比超級合金還要堅固百倍,他們那身法曼妙的跳水動作,只是讓他們的腦門磕在了水面上,撞出了兩個拳頭大小的血疙瘩而已。

一團清水自湖面升起,慢慢的扭動著,變化出了水元子的本體。銀發銀眉的水元子猖狂的仰天長笑,笑得樂不可支,差點沒抱著肚子在地上打起滾來:「真蠢,真蠢,水爺爺我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腦袋往天一玄冰上撞的!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可真蠢啊!」

得意洋洋的在兩個倒霉蛋的屁股上踹了幾腳,依然有點面色發白的水元子拎起兩人,『哧溜』一聲融入湖面,消失無蹤。那一塊凝結的湖面漸漸的解凍,湖面上的霧氣也漸漸消散,一切都恢復了原樣,除了一艘木船上少了兩個人,其他的都恢復了原樣。

夏頡占據的那棟貴族院落,寬敞的院子里布滿了殺氣騰騰的蠻軍士兵。這些實力都在七鼎以上的高鼎位蠻人武士,眼里閃動著暴虐凶殘的火焰,袒露出上身各種各樣的野獸紋身,得意的發出猙獰的狂笑。

大廳前的台階前方,一張用各種獸骨搭起來的寶座上,同樣**著上身,袒露出胸前那個巨大的暴龍頭的夏頡,同樣在臉上嶄露出蠻人那特有的帶著點血腥味的笑紋。在受混沌天雷轟擊轉化為混沌之體的時候,夏頡的身體受到了全方位的改造,胸前那個同樣用巫力刺出的暴龍頭像,也混合了一點兒混沌之力,好似激光三維立體圖一般,活靈活現,好似隨時能從夏頡胸前撲出去吞噬前方的一切生靈。

兩個皮膚白皙,手臂和大腿都纖細得好似小姑娘般的中年男子被得意狂笑的水元子重重的慣在了院子地面上。院子四周的圍牆上站著的蠻人戰士同時吐出了一聲冷氣,重重的『哼』了一聲。院落中的百多名七鼎以上的高級武士,則是獰笑著朝前踏上了幾步,有意無意的擺動著自己手上還沾染著血跡和肉絲的沉重兵器,丑陋的臉抽搐著,露出了好比鬼怪的笑臉。

數百名高鼎位的大巫同時凝神盯住一個人,那等壓力幾乎能夠將金鐵融出一個窟窿,又怎是這些尋常人所能抵擋的?

兩名中年男子哆嗦著蜷縮成了一團,背靠背的擠在一起,驚恐、絕望的目光在夏頡一行人面前掃來掃去。

輕輕的拍了拍自己那獸骨寶座的扶手――扶手是兩顆長有利角兩尺左右大小的山鬼骷髏――夏頡獰笑了一聲:「孩兒們,把這兩頭肥羊的心肝給剖出來,好好的整點一副醒酒湯!嘖嘖,看他們長得白嫩嫩的,這心肝肯定是又脆又鮮!」

很有點狗仗人勢的白聞言一骨碌的從夏頡肩膀上跳了起來,連蹦帶跳的跑向了兩名中年男子。他繞著兩個人跑了兩圈,突然裂開嘴大吼了一聲,嘴里白生生細密的銳齒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白的兩爪猛的探出,在兩人大腿上輕輕的劃開了一條細細的、淺淺的血痕。(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但是,也足夠了,鮮血噴出來,兩人的心理防線立刻崩潰,他們癱軟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嚎叫起來:「你們想要知道什么?我說,我說啊!」

夏頡歪了歪腦袋,用力的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赤椋,得意的笑道:「用他們心中最恐懼的東西去擊潰他們的心理,是得到口供的最好方式。沒必要每次都去給人嚴刑拷問,弄得血糊淋當的,還難得擦拭地板來著。」

赤椋對夏頡近乎驚為天人,他連連點頭,用崇敬和敬仰的目光狠狠的滿足了一下夏頡的虛榮心。夏頡得意的『咯咯』笑道:「他們這些中部領的普通百姓,被海人對我們的宣傳早就在心中埋下了我們是野蠻人,我們吃人,我們吃小孩兒心肝的陰影。那么,我們就用這樣的陰影來對付他們。他們不是說我們吃人么?我就要吃他的心肝,這足以嚇壞普通的老百姓啦。」

赤椋眨巴了一下眼睛,急忙問道:「可是大兄,若是有膽氣壯的,硬是沒有被嚇壞呢?」

夏頡瞥了他一眼,嘿嘿笑道:「那,就嚴刑拷打罷?不過,赤椋啊,我們是什么?我們是大巫啊!對付一些普通人,還要動用刑罰,你也太丟臉了罷?」夏頡跳起身來,走到那兩名男子身前,隨手抓過一個,雙目中閃爍著土黃色的精光,緊緊的盯著那男子低沉的喝道:「你是誰?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身體一哆嗦,瞬間被夏頡那強得可怕的精神力所控制,迷迷糊糊的回答道:「我是丹利-丹維。亞特蘭蒂斯王國地下抵抗軍白露公國的二首領……」

「嘎!」赤椋無力的翻了個白眼,他嘀咕著罵道:「**法么?這么簡單的法子,嘿,干嘛弄這么多玄虛?不過,能嚇得這些人主動交待一切,的確比我們自己一條問題一條問題的問他們來得便宜啊?」

水元子在懸浮在一旁,好似一團扭曲的果凍在院子里飄來飄去,他嘀嘀咕咕的說道:「不就是**法么?有什么希罕的?我也會啊!我也會啊!天啊~~~水母啊~~~救命啊~~~」水元子突然發出了一聲貓兒被砍了尾巴的慘叫,突然化為一道水光急速的沖天而起,大聲慘叫著逃得無影無蹤不知去向。

驚愕的看了一眼水元子逃走的方向,夏頡扭頭看向了院門,正好看到旒歆背著雙手,哼著小調走了進來。旒歆的身後,則是將近一百名身穿墨綠色巫袍,臉上帶著一點兒不正常的黑氣,有著一種夏頡很熟悉的顛狂感的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