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力壓諸道(1 / 2)

巫頌 血紅 4961 字 2022-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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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妖人,敢阻我義師?」那些踏在雲頭上的煉氣士隔開了老遠,就朝夏頡大聲呼喝著。

「妖人?」夏頡氣得臉蛋一陣兒哆嗦,他厲聲喝道:「放屁!真正的妖人不還在你們營地里蹲著?黑熊,虎山君,他***給我滾出來!」聲如雷霆,震得那數十名煉氣士直從雲頭上栽了下來,一頭栽倒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不分東南西北。又有如虎嘯深谷,平地里卷起了一道黑漆漆的惡風貼著地面朝聯軍士卒襲去。惡風卷起米斗大小的石頭滿天亂砸,打得聯軍士卒是連連倒退,驚駭失聲。

城頭上的大巫同時叫了一聲好。午乙怒斥道:「若非這些煉氣士在其中作怪,就這些叛軍,不夠我等一晚上殺的。」

旒歆緊緊的摟著夏頡的手臂,悄悄的湊到了他耳朵邊,低聲嘀咕道:「等會打過這一場,我有好東西送你。」

「嗯?」夏頡愕然看了一眼旒歆,突然笑起來:「我也有好東西送給你,唔……打過今天這一場再說罷。今天,不是這么容易過去的。」

數十聲憤怒的咆哮自聯軍大營內傳了出來,黑熊、虎山君等一干精怪其勢洶洶的踏著黑雲架著黑風沖天而起,大叫大嚷著要殺光虎踞關內一應活物的惡劣口號朝這邊沖了過來。結果,遠遠的一看到夏頡,這群精怪全『咯咯』狂笑起來,也不喊打喊殺了,一個個興奮的沖到了城頭上,拉著夏頡就叫他趕快安排酒肉好酒好肉的招待著。黑熊大咧咧的拍著胸脯笑道:「俺們自家兄弟,還打什么?幫那幫軟綿綿的白臉小子賣命不成?嘿嘿,都是俺們徒子徒孫,誰理會他們死活啊?夏頡,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好么,諸侯聯軍中以為靠山的截教門人――全是那幫子精怪――一幫一幫的沖上了虎踞關的城頭,和夏頡就在城頭上擺開了酒席歡聲痛飲。下面聯軍將士看得眼珠子都差點沒跳了出來,一個個面色怪異無比,這叫做什么事啊?前面無數的城鎮關卡,可都是這些精怪幫忙打下的啊?就說前幾天呢,這幫子精怪還很是和虎踞關的大夏軍硬拼了幾場,今日怎么就變了?

一聲輕嘯,一道玉光自聯軍大營中沖天而起。玉鼎真人一身勁裝打扮,手提一柄三尖兩刃刀遙遙的望著這邊,怒聲呵斥道:「孽障!你等在做什么?忘了臨行時師尊給你們的叮囑了不成?你們,你們,氣煞人也!」

黑熊嘴里塞滿了烤肉,頭都不回的大吼道:「那是你家師尊,干我們鳥事?呃,他娘的,若非俺們師尊的話,誰聽你的啊?哎喲,這塊肉可烤得漂亮,滋滋冒油不說,還黃嘟嘟的,嘖嘖,嫩呀,烤得好,烤得妙,烤得呱呱叫!再來兩條烤牛後腿啊?大爺還沒吃飽哩!」

一干烤肉送酒的大巫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還是夏頡大人有辦法呀,一頓酒肉就分化了敵人陣營,他是怎么辦到的?

夏頡則是長身而起,舉起青銅酒爵遙遙的對玉鼎真人喝道:「玉鼎師兄,十年不見了?何不過來,痛飲此杯?你我同門,別壞了這情誼。」

玉鼎真人傻眼了,他呆呆的看著夏頡,半晌沒吭聲。他心里尋思道:師尊,您可說錯了哇?您不是說夏頡不會出現么?怎么眼看大功告成的關頭,他冒出來了?這,實在是拉不下面皮和他廝打。怎么說當年咱們也有一份情誼,我們的道場,剛開始不也是他幫忙建的?

玉鼎真人琢磨了半晌,也不上城頭,也說什么,就這么踏在一朵白玉色的雲頭上,靜靜的等待著。

夏頡也不理他,和一幫精怪大笑痛飲,純把這殺人流血的戰場,當作了同門聯誼的會場。大巫們也湊趣,各種宮廷釀造的美酒、各色精心炮制的菜餚流水價送上,將一群精怪伺候得無比舒服差點沒哼哼出來。午乙他們在心里也樂,吃罷,喝罷,如今也不管這群精怪和他們拼命過的事情,如今能讓這群精怪坐在虎踞關上吃肉喝酒,對於聯軍的士氣,就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聯軍中軍大營內,商湯端坐在大帥寶座上,聽到了前方斥候傳回的消息,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他仰天喃喃自語道:「夏頡他怎么會這么湊巧的回來?真正是被人計算好了的。十年啊,十年……嘿嘿!」

一拍面前帥案,商湯大聲喝道:「去,打出王旗,我去見見夏頡兄弟。」

雲旗招展,商湯領了大夏九州四方的諸多諸侯,紛紛施展神通法術飛上天空,在無數商族煉氣士的簇擁下,排成整整齊齊的隊伍,朝虎踞關頭壓了過來。在距離虎踞關的城樓還有三里多地的地方,商湯止住了隊伍,提起中氣長聲喝道:「夏頡!許久不見了。」

夏頡站起身來,腳下升起一團白雲,搖搖擺擺的也迎了上去。隔著里許多地,夏頡稽首道:「商湯……當年安邑初見……果然是你。」夏頡的話說得有點無頭無腦的,除了他自己和那位老道,怕是沒人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他這輩子數十年都是得過且過,說不得今日要囂張跋扈一把了。有些事情,總是要做的,有些事情,也是沒辦法避免的。

他伸出右手,朝商湯遙遙比劃了一下,沉聲道:「無論如何,大王是大夏的大王。你商湯起兵,是做什么?且不說大王和你的兄弟情意,你領了這些人起兵做亂,豈不是沒有了君臣的綱常?」

商湯朝夏頡遙遙一禮,誠懇的說道:「並非無故起兵。天下百姓,真活不下去了。不管履癸和我商湯的兄弟情誼,他總要給天下百姓留一條活路。他變得太厲害了!我不管他為什么會變成那個樣子,但他總要給我們一條活下去的路罷?你可知道,他以東夷、胡羯、蠻國為助力,屠空了多少屬國的百姓子民?」

夏頡沒吭聲,商湯沉聲道:「履癸是天下禍亂之源,他必須放棄王位。」

夏頡挑了挑眉頭,笑道:「然後,以商繼夏?」

商湯面色一白,怒道:「我是那種人么?大夏白蟰公主以及九州九大天候都在軍中,我商湯是奉了大夏正統之名,清理……」

打斷了商湯的話,夏頡淡笑道:「由不得你的。白蟰那個女人……呵呵,你身後的諸侯,可也這般想?他們會讓大夏王族的人,繼承大夏的王位么?你確定你商湯打下了安邑,大夏還會是那個大夏么?給我一句實話罷!」

伊尹被兩個煉氣士簇擁著飛上了天空。他遠遠的厲聲喝道:「履癸無德,大夏氣數已盡。」

陰沉著臉蛋,商湯沒吭聲。商湯身後的一名老人哆哆嗦嗦的朝前飄出十幾丈,怒聲吼道:「我們再也不要讓大夏騎在我們頭上啦!這十幾年來,我們是連牲口都不如的拼命勞作,卻也滿足不了大夏的壓榨!若非商湯的接濟,我們國內的百姓,早就死得差不多了。」

又有一個老人飛上前,厲聲道:「夏,這個天下,不需要大夏了。難道我們要立一個殘暴之君的同族做大王么?」

商湯急聲道:「諸位諸侯,還請……」

夏頡厲聲喝問到:「如此,你等要推翻大夏也就罷了。大夏諸家……」他可懶得聽商湯的那些話,若是商湯真傻到要讓白蟰肚子里的孩子做新一任的大王,那夏頡還想立起桿子拉起隊伍來狠狠的干上一場了。立誰做大王,被那老道在耳朵邊羅嗦了十年的夏頡都沒興趣理會了,唯獨是白蟰的孩子絕對不成。只有他才知道,白蟰的陰險和可怕。她身後,還有那些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海人呢。

他想要爭的,不過是讓大夏的巫家能夠保留下來。至於大夏本身么~~~那老道說他氣數盡了,不盡也要盡了,那還是趁早完了的好。

一名老年諸侯冷冰冰的說道:「履癸殘暴,大夏的巫家實為幫凶。推翻大夏暴政,大夏的巫家自然也一個不能留下。」

又有一名年輕力壯的諸侯瞪著通紅的眸子憤怒的咆哮道:「就是你們大夏的巫家,在我們的領地上造了無數的血債。大夏的巫家都要死,大夏九大巫殿,全部都要被摧毀。」

所有大夏的諸侯都打定了主意,自己是不可能掌控大夏巫教的力量的,既然如此,與其保有一個強大的不可抗的大山壓在自己頭頂上,還不如將他徹底的摧毀來得好。而且,這些年來,大夏實在是將他們欺辱得苦了,一筆筆血債,也只有用所有大巫的鮮血來擦拭干凈。

「這樣啊?那,只有做上一場了。」夏頡淡淡的說著,非常誠懇的說道:「推翻大夏我不反對,若要滅絕大夏的巫教……」他突然手起一拳,將最前面的幾個諸侯打得口吐鮮血自高空摔了下去。夏頡冷笑道:「那,只有做上一場,打得你們服氣了。」

數百名商族煉氣士同時念誦咒語,想要發動道法攻擊夏頡。但是煉氣士的道法發動速度哪里比得上巫咒的隨心所欲?夏頡一聲厲喝,一道咒語噴出,一圈淡淡的黑光掃過,那些正在掐印念咒的煉氣士同時身體一軟,渾身真元瀉得干干凈凈,好似石頭一樣栽了下去。雲頭上的商族煉氣士們一陣混亂,亂糟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急飛下去接住自己的族人,很多人架著雲頭在空中撞在了一起,失足從雲頭上栽了下去。

夏頡看得眼角直抽筋。他算是明白了,這些煉氣士擁有再強大的修為,大概也是用靈丹妙葯灌出來的,他們對於各種法術神通的把握,簡直差得一塌糊塗,比起他前世里操縱土遁之術的水平還要差了三五個檔次。一個煉氣士,能夠因為碰撞而從雲頭上摔下去,這簡直是丟臉!

商湯的臉色也難看得厲害,看著那些手忙腳亂的族人,商湯朝夏頡苦笑了一聲,無奈的攤開了雙手。突然間,商湯輕輕的說了一句:「這些族人,是夏頡你二師伯門下弟子。你的同門,都在營房里沒有出來。」說完,商湯轉身就走。

都是原始道人的門人么?夏頡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通天道人為什么要被強行留下和他一起閉關三年了。三年的時間,足夠原始道人同樣在商族領地內收取一批門人弟子,擴大自己道統的實力。等得通天道人面壁三年後跑回商族領地,卻也只能坐視自己二師兄分潤的利益無法下手了。想來,多寶道人他們雖然在商族坐鎮,卻是抵擋不住原始道人親自出手的。

笑了幾聲,夏頡朝遠遠的站在雲頭上的玉鼎真人笑道:「玉鼎師兄,咱們先來上一場?打歸打,咱們的同門情誼可不能丟。」

玉鼎真人通過剛才夏頡和商湯的談話算是也明白了,夏頡根本沒有興趣保住這個搖搖欲墜的大夏,根本沒有出手阻攔天下諸侯聯軍推翻履癸的心思。夏頡的目的就是保存巫教的教統……但是,這個條件,卻是玉鼎真人所不敢開口的。巫教啊,若是巫教還能留在這片大地上,他煉氣士一脈卻又該怎么說呢?

手掌緊了緊三尖兩刃刀的刀柄,玉鼎真人覺得自己應該表態了。恰時聯軍營地里一道金光沖起,黃一騎著他那條長到了七八丈長短的小黃龍飛快的沖了過來,遠遠的就叫道:「夏頡大兄,你真要攔住我們么?」

『呼』,黃一騎著小黃龍自玉鼎真人身邊沖了過去。玉鼎真人面色一松,好么,既然是夏頡的熟人,那就更好說話了。

飛快的沖到了夏頡身前,黃一跳下小黃龍,親熱的朝夏頡打了一拳,打在了夏頡的胸膛上。他笑道:「這幾年,你去了哪里?」

夏頡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黃一的肩膀上,欣喜的笑道:「你的修為長進了?難怪也來趟這一路渾水。」

黃一干脆的說道:「不想來,怎么說我還是大夏的龍奴。但是師尊說了,推翻大夏,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有天大的功德。每人分一份功德,日後渡劫也好,斬去三屍也罷,都是極大的助力,僅僅憑借我們自己的修為,是不能像玉鼎師兄他們那樣輕松度過日後的重劫的。唉~~~什么是功德啊?」

夏頡搖了搖頭,看著黃一絲毫不帶虛偽的欣喜笑臉,他嘆道:「推翻大夏,獲取功德……這又不是從地里收割庄稼,需要的時候就來割上一茬。黃一,你想不想和我動手?」

黃一嘻嘻一笑,朝夏頡笑道:「師尊賜了我一個道號,叫做黃龍真人,以後你叫我黃龍罷,這也算是我的大名了。和你動手么……啊呀,好厲害!」黃一突然張口就是一道血泉噴出,面色灰白的轉身就走。一邊走他一邊大叫大嚷道:「夏頡大兄,我不是你對手,阿呀呀,我要閉關療傷,快快給我准備密室……夏頡大兄,當年,多謝你引我入門!」

玉鼎真人的白眼翻啊翻的,看著黃龍真人轉身逃走的那個麻利勁兒,硬是沒話說。

他憤然朝著聯軍大營吼道:「多寶,夏頡是你師弟,你不管他?你就由得他做這逆天之事?日後這因果,都得算在你們頭上!」

「嗯,嗯。」多寶道人懶洋洋的領了趙公明、金光道人、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等一干截教二代弟子飛上了天空。隔著老遠的,多寶道人就在那里含糊其詞的說道:「這個嘛,夏頡師弟啊,給玉鼎師弟一點面子,你呢,你看看,向後退幾千里地?」

夏頡搖了搖頭,嘆息道:「退不得了。再退,安邑城就被攻下了。多寶師兄,你是個什么意思?」

多寶抓了抓下巴,皺眉道:「師尊說了,這一次聯軍伐夏,要讓二師伯門下的同門多立功勞,我們的功勞,已經足夠了,起碼如今商國七成的煉氣士是我們截教門下呀?不過呢,不出手,也是不好看的。」多寶道人怪眼一翻,大聲喝道:「夏頡師弟,怪不得我出手了。接我一記翻天印……呀呀呀!去!」

手一揚,一枚金色大印化為丈許方圓大小,帶著刺目的金光升上半空,准准的砸向了夏頡額頭。

夏頡神念掃過那枚大印的來勢,頓時笑了。他猛的跳起來,腦袋朝後面狠狠的一揚,隨後重重的朝前一磕。『當啷』一聲巨響,夏頡身下的大地都被震出了一個百多丈深的大坑,那枚金印被夏頡一頭撞成了粉碎,化為滿天的碎金爛玉『稀里嘩啦』的向下亂砸,砸得對面聯軍陣營內又有不少士兵被打斷了手腳。

多寶道人毫不含糊的連噴三口鮮血,那血噴得又遠又直,足足噴出了百多丈遠。這三口怎么看怎么假的血一噴出,多寶道人也是大袖一揮,轉身就走。他一邊跑一邊叫道:「啊呀,夏頡師弟你最近道行大進,師兄不是你對手……師兄五臟六腑都被真火所焚,要去閉關療傷。快快給貧道准備密室,貧道要閉關啊。趙師弟,你上去玩玩!」

『鏗鏘』一聲,趙公明拔出兩根金鞭,騎著黑虎,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凌空撲向了夏頡。

夏頡還沒想好怎么對付趙公明呢,趙公明的來勢何等快?夏頡是真的來不及抵擋趙公明手上的金鞭,兩根金鞭已經帶著風聲到了他面門前。提起體內被那老道稱為『鴻蒙靈氣』的真氣運到面門上,剛要用肉身硬接趙公明的金鞭呢,趙公明突然在金鞭距離夏頡的面孔只有不到一寸的時候,突然張口噴出一道鮮血,抽回金鞭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