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媽伸手就抓住柏以凡的耳朵:「胡說八道,我還要給你們帶小孩呢!」
柏以凡嗷嗷叫:「讓柏可非生,生一窩。」
謝歲辰坐在一邊低頭剝橘子,剝完卻把橘子放在茶幾上。
謝歲辰說:「叔叔阿姨,我去打個電話。」
柏爸很贊同:「是該打,替我向你家人帶個好。」
謝歲辰點頭,去屋子里拿了手機,穿上衣服卻出門了。
柏爸柏媽看電視沒在意,柏以凡聽到了關門聲。
柏以凡:打電話還要吹冷風?
柏以凡拿起茶幾上的橘子,邊吃邊踱了出去。
出門走幾步,看到謝歲辰站在路邊,電話倒是沒打,手指間零星點點光,騰雲又駕霧。
謝歲辰察覺有人轉頭,看見柏以凡,立刻把煙掐了。
柏以凡撇了撇嘴:「別給我媽看到,嘮叨死你都是小事。」
接著柏以凡大談柏媽的英勇事跡。
柏以凡:「想當年我爸人高馬大,好一干煙槍,愣是被我媽治了。不但嘮叨還武力威懾。我爸把煙藏哪兒都能被換成話梅糖。好么,路上遇到一朋友,打招呼說來支煙,掏出煙包,一抖全糖塊。」
據說對方當時配合著拿出火柴,一看話梅糖差點笑抽,火柴抖落,灑了一地。
柏爸每每言及此處,都要哀嘆,這輩子都不想再見那人。
柏以凡:心理陰影比天大比海深。
可惜對熟螃蟹用這招不管用。
好在眼前這只是生的,沒那么大煙癮。
柏以凡宣講完,謝歲辰笑,也不想抽煙了,兩人一起回去。
柏爸笑著問:「又跑哪兒玩去了?快零點了,我去煮餃子,凡凡去叫可非,別跟女朋友打電話了。」
柏以凡得了上級允許,正大光明去偷聽。
奈何這屋子隔音太好,愣是沒聽到,只好破門而入:「柏可非!」
柏可非趴在書桌上,寫筆記。
柏以凡:……
柏以凡:「你吃不吃湯圓?」
柏可非瘋狂點頭:「要芝麻餡的!」
柏以凡關門出去跑進廚房,又給柏可非添了袋湯圓。
煮好,柏可非也去了餐廳。
柏以凡把湯圓給柏可非端過去。
柏可非嚇得沒敢接:「凡凡,你沒事兒吧?」
柏以凡:「再不接,信不信我用湯圓糊你一臉!」
柏可非麻利兒地接過湯圓。
柏媽:「吃完了也差不多該睡了,明天早上還要去拜年。」
說起拜年柏以凡有點犯愁。
拜年當然要把謝歲辰帶著,但是去老柏家,那氣氛實在太糟糕。
柏以凡琢磨著得給謝歲辰打個預防針。
於是臨睡前,柏以凡坐在床邊:「螃蟹,我有個事兒跟你說。」
表情高冷,語氣認真。
謝歲辰正從衣櫃里拿軍綠色的新衣服,聽到柏以凡說話,配合坐下。
柏以凡醞釀開口。
仔細想來,跌死之前,柏以凡也沒有機會詳細說過家里的事。
家散掉的那段,柏以凡說不出,柏可非的事倒是說過一點,都是憤怒。至於自己的親戚,家散掉了,柏以凡跟他們也就沒有更多來往,柏以凡甚至不知道曹妝妝後來考了個什么大學。
柏以凡也就沒必要對謝歲辰說這些添堵了。
沒想到跌死之後,倒是一樁一件都交代出來了。
不過柏以凡沒覺得家丑不可外揚,而且還說的挺高興的。
柏以凡:「話說鄭國的老大叫鄭伯……」
鄭伯克段於鄢的故事導入,引出柏可非選科問題。
柏以凡:「我就把柏可非一頓揍……」
最後再說柏爸和老柏家的糾葛。
過程相當不嚴肅,柏可非文理分科那段歪曲事實嚴重。不過基本情況算是交代清楚了。
柏以凡:「總之,明天你跟著我走,看見那群人也別太在意。難得你來過年,還要接觸這么差勁的親戚,別煩躁。」
謝歲辰坐著沒說話。
柏以凡踢了他一腳:「你倒是吱個聲啊!其實在那兒也待不了多久,十幾分鍾。」
謝歲辰搖頭:「沒關系。」
柏以凡的表情表示:客氣話當我看不出?
謝歲辰澄清自己:「其實我家每年過年聚會都是要吵架的,偶爾還會有人動手。」
柏以凡:……拓瑪噠你逗我玩兒呢?
熟螃蟹每年過年雷打不動回家去,是去吵架?還動手?
柏以凡表示心肝有點裂:跟老子過年還比不上看親戚吵架?
這什么惡趣味,難道謝歲辰內心隱藏著個肩戴□□章的居委會大媽?
柏以凡艱難地說:「生螃蟹,你能不能跟我稍微解釋一下,吵架是怎么回事?」
少年版謝歲辰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柏以凡:……為什么會這么容易!!!不科學!!!
謝家的事情就好像個硬核桃,柏以凡跌死之前軟磨硬泡多少年,愣是沒砸開。跌死回來這事兒居然變成核桃仁了!
幸福來得太快,他得琢磨琢磨。
柏以凡一躍而起,豎起手:「等等!你先別說!」
柏以凡深呼吸,突然想唱歌。
柏以凡克制又克制:不能嚇壞小朋友!
於是柏以凡高聲念:「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來吧螃蟹,用核桃仁向我開炮!」
謝歲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