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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以凡和謝歲辰接完一波電話，這晚總算消停了。

柏可非沒受半絲打擾，第二天早起神清氣爽，還在院子里和石榴樹聊了幾句。

柏以凡站在走廊上，看著柏可非考前發痴變低幼。

謝歲辰和他站在一處。

柏爸走過來：「小謝，等會兒凡凡舅舅來，你跟著可非一起走。然後凡凡他舅把你送到車站去，剛好還順路。」

謝歲辰通過了數奧選拔，進了國家隊，7月要出國征戰，和其他國家的數學達人pk。章老師和之前輔導他的李老師一致要他近期去北京接受輔導。不過這次陳老師沒能爭取到機會出去玩兒，帶謝歲辰去北京的另有他人。謝歲辰和帶他的老師約好車站見。

謝歲辰卻搖頭：「叔叔，別麻煩舅舅了。高考的時候車多，不好來回跑。萬一路上堵車耽誤接可非哥就不好了。」

柏爸卻猶豫。柏家現在離車站挺遠的。

柏以凡：「老爸你讓舅舅專心送柏可非吧，我把謝歲辰送去車站不就得了。」

柏爸反問：「你拿什么送？」

柏以凡昂首挺胸：「公交車！」

柏爸：……

為了防止舅舅來了堅持要送謝歲辰，柏以凡干脆拉著謝歲辰早一步出門。

臨走時，柏以凡跑去院子里，撓了柏可非一爪。

撓完就跑。

柏可非：……

出了門，柏以凡攔公交刷卡找座聊天神侃。

到了車站下車，柏以凡強調：「雖然公交不是我開的，但算我送你來的吧？」

謝歲辰點頭：「算。照顧有加，比開車還重要。」

柏以凡樂，和謝歲辰一起往候車室里走。老師還沒來，兩人坐下等。兩人旁邊坐著一小伙兒，正在給姑娘扯星座。姑娘煩不勝煩，頻繁看手機。

柏以凡聽了兩句，來了興趣。

柏以凡：「螃蟹，來來來，本半仙給你算一卦。」

謝歲辰：……

謝歲辰：「看手相？」

謝歲辰伸出手，手指長，骨節分明。

柏以凡：真瘦。

柏以凡拍開：「看什么手，說半仙就半仙，掐指就來。小朋友今年驛馬星動，舟車勞頓。驛馬臨印星，為文書動。臨乾宮，乘龍駕雲，四海浮游。再以起局用神日柱旬首落宮……」

柏以凡裝模作樣，拇指在其他四根指頭間點來點去：「嗯，辦事快捷，馬到成功。」

柏以凡聲音略大，一邊姑娘看他不理小伙兒了。

謝歲辰樂。

柏以凡：「笑什么，還想算什么？盡管說。」

謝歲辰想了一下：「姻緣。」

柏以凡：……

「少年春心為誰亂……」柏以凡說完接著笑，「桃花姻緣本半仙不算，因為我師從，呃，天山童姥。」

圍觀的姑娘和小伙兒：……

剛鼓起咨詢柏半仙的心，立馬煙消雲散了。

恰好老師也來了。

柏以凡站起來：「老師好，老師再見！螃蟹byebye。」

柏以凡扭頭就走，沒半分留戀，向候車大廳門外去。

門外亮堂堂，地板反光，柏以凡的背影被拉長。好似獨身一人走進一片光明里。

謝歲辰心里咯噔一聲，追出去。

謝歲辰幾步追上柏以凡，要拉他袖口。然而夏天穿t恤，只好拽衣角。

柏以凡被嚇一跳，轉頭格擋：「膽肥了劫我！」

看清來人，柏以凡下意識：「螃蟹你干嘛？我沒拿你東西呀。」

謝歲辰愣了下，松開柏以凡衣角，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柏以凡；……發什么痴？

然後半晌謝歲辰都不說話。

柏以凡：「姻緣算不了。要不我給你唱支離別的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扶柳炊煙起，夕陽咸鴨蛋。」

謝歲辰：……

多少離愁都沖散，謝歲辰笑說：「有事短信聯系。」

柏以凡：「成。」

兩廂道別，謝歲辰去了北京。

又兩天，高考結束，柏可非數年寒窗一遭出獄，必須狂歡。柏以凡則抱著寫好的作業回學校，進入期末煉獄。

備考期間，有傳聞高三要按成績再分班，2班裴班長做了一次國旗下講話惡心的柏以凡午飯少吃了半碗，程逸灝說最近遲濤發瘋學習進入忘我狀態。

謝歲辰一直沒回來。只有短信，有時說今天老師講了一個笑話，有時則是些舊事，謝壽常、他自己和從前學校的老師同學，也都是開心的。

柏以凡上課不開機，只晚上回宿舍看短信。

偶然被鍾樂瞅見。

鍾樂立刻插上想象的翅膀：「凡凡你和哪個妹子勾搭上了？」

柏以凡：「非也，此乃本半仙第二職業，靈魂導師，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大功德。爾等休要胡說八道造口業。」

鍾樂想要反駁。

孫相乾路過：「鍾樂你別說話了，你和凡凡辯？找虐么？」

這學期也有辯論賽，柏以凡嘴皮子比去年還溜，一路大開殺戒，最後一場又遇老對手。柏以凡看到裴智一，微微笑，開嘴炮。嘴炮要是有能量波，一場結束裴智一可飛到銀河外，不搭火箭。

從此431，或者11班達成共識，找誰吵吵都別找柏以凡。

鍾樂偃旗息鼓，反省自己，露出沉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