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門口，程逸灝戳柏以凡胳膊，示意他抬頭。

柏以凡抬起頭。

學校門口子拉了紅色橫幅。

書曰：熱烈祝賀我校謝歲辰同學勇奪全市高考理科狀元。

又曰：熱烈祝賀我校柏以凡同學勇奪全市高考文科狀元。

柏以凡怒：「靠！歧視文科啊，憑什么把老子放下面！」

程逸灝：……

少年你的重點是不是錯了？

程逸灝決定不戳破，默默去找邢美嘉玩兒了。

邢美嘉正和張晶娟說門口的橫幅。

張晶娟：「笑到最後真英雄，賠本算個屁。我前任男神和現任男神都把名字湊一塊兒，昭告天下了。」

邢美嘉：……

邢美嘉：「你小聲點兒。」

張晶娟趕緊捂住嘴巴，突然又放開，指著窗外：「唉喲，哎呀，呀呀呀呀呀！」

邢美嘉：「說人話！」

張晶娟戳邢美嘉看窗外。

窗外，程逸灝幸福地往這邊跑來。

然而他不是重點，重點是，花壇外的路上，謝歲辰從柏以凡身後抓著了他的胳膊。

柏以凡轉身嚇一跳：「咦！你怎么來了？」

事先完全沒預告。

謝歲辰最近和柏以凡聯系少，只有睡前會聊一聊，通常是短信。

謝歲辰：「我來拿高考成績單，再去把租的房子鑰匙還了。你今天有安排嗎？」

柏以凡高興地說：「沒安排，我陪你去。中午去我家吃飯吧。我前天釣了魚，剛好今天燉湯喝。很大的，有這么——大。」

柏以凡兩根手指比劃了只鉛筆的長度。

謝歲辰：……

謝歲辰笑。

柏以凡不服氣：「笑屁，河里釣的，很不容易了。還有火柴那么大的，我都給放走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教室里走。

領成績單很快的，領完出門。

柏以凡找程逸灝，早就不見人影了。柏以凡就和謝歲辰走。到了學校門外，上了輛商務車。

元苗苗突然冒出來：「凡凡！」

元苗苗打了個招呼，就把他倆攆到車後面，自己坐在前排盪漾嘿嘿笑，想歪到異次元去了。

實情當然沒她想的那么烈火干柴，謝歲辰剛坐下。

柏以凡：「你跑來，司機能知道路嗎？」

謝歲辰：……

只好又跑到前面去給司機指路。

中午去柏家吃了頓飯，吃完元苗苗和謝歲辰就要回s市了。

元苗苗抓著柏媽：「三點半要見個勞什子律師……」

柏媽趕緊說：「正事兒要緊，想來什么時候都能來。」

元苗苗依舊拉著柏媽依依惜別，順便給自家兒子拖延時間。

謝歲辰：「我有空再來。」

謝歲辰特地回來當然不是為了領成績單，或者處理房子的。

柏以凡笑：「專心做你自己的事。我9月會去，你到時候接我吧。」

謝歲辰就樂了。

等到上車之後，車開出老遠了。

元苗苗湊過來問謝歲辰：「問了沒問了沒？凡凡報哪個學校？和你一個學校嗎？」

謝歲辰點頭。元苗苗歡呼。

謝歲辰很認真地問元苗苗：「叔叔阿姨那邊，我要不要先去說自己的情況？這樣可以給以凡減輕負擔嗎？」

元苗苗抓頭發：「我沒經驗啊！回頭問問小路和楚修寧好了。」

謝歲辰的想法柏以凡暫時不知道。

隔天，柏以凡認真在網上填報志願——s大，漢語言文學。

只寫了第一志願。

柏以凡反反復復看了幾遍，點擊確認。

之後關了頁面，點開電腦d盤電影文件夾。

柏以凡翻了翻文件夾，把柏可非留在里面的電影做了刪減。只留了幾部合適的同性題材電影。

到了晚上，柏以凡喊柏媽看電影。

柏媽：「干嘛跟我一起看？」

柏以凡：「我不想跟我爸看足球了。」

這天晚上看了《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柏媽淚汪汪，大罵徐先生是個渣。

柏以凡跟著一起罵，罵完還感慨：「可見過日子還是要選對人才好。對自己好才是最重要的，不好的就該立馬扔掉。」

柏媽很同意柏以凡的看法。

之後很長時間，柏以凡每天晚上陪著柏媽看電影，《怦然心動》《飛屋環游記》《夜奔》，等等等。

不管看什么，柏以凡都能說兩句。

「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災難。」

柏媽深以為然。

「真喜歡一個人，不在一起多難過。」

柏媽非常贊同。

「結婚了能離婚，真到了時候，一張紙也保證不了什么。關鍵是對的人，一起維護感情，愛情能變成親情，長久陪伴。」

柏媽想了想，點了頭。

有時候柏爸也會加入其中，看一個場景，或者在他倆快要看完的時候進屋聽柏以凡說幾句。

有天柏媽晚上和舅媽出去逛街，柏爸沒看電視，進屋問柏以凡：「今天晚上看什么電影？」

柏以凡：「不看了，我媽不是出去逛街了嘛。」

柏爸：「那我自己去看看吧。」

柏以凡：……

柏以凡也就沒多問，回屋里去看書，看了幾頁總覺得不太對，就跑去廚房切了個西瓜。再抱著西瓜去屋里。

敲門進屋。

柏以凡：……

柏爸在看《天佑鮑比》，已經看到鮑比的性向被發現。

柏以凡愣了一下，吸了口氣平靜地說：「爸，你今天怎么想起來看電影了？」

柏爸坐著：「唉，看電視頭昏。看電影……我怎么覺得這么惡心？」

柏以凡：……

柏以凡心涼了半截。

柏爸繼續：「還頭疼，耳朵嗡嗡叫喚。是字幕模糊還是我沒看清？」

柏以凡：！！！

柏以凡扔了西瓜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