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位戴著面具的學生舉手說道:「那四柱神邪教里會不會有人掌握儀式派系?以前發生過的天災風暴,有沒有可能是四柱神邪教徒制造的惡行?」
「……四柱神邪教已經被狩罪廳徹底封殺了,包括頭目在內的所有成員都已經落網。這位同學,你平時應該要多看看新聞。」席林冷冷說道:「你的問題前提就不成立。」
「還有,你為什么戴著面具上課?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嗎?」
大家紛紛看過去,發現提問的那位同學居然戴著醫療師同款的烏鴉面具,像是在玩角色扮演。芙瑞雅自然也看見這一幕,她猛地回憶起邪教頭子好像也有這么一款面具。
該不會是……
這時候,同學將烏鴉面具摘下來,露出一張歉意的臉龐:「抱歉,教授,我挺喜歡這副面具,所以就……」
席林盯著這位同學,忽然用戴著手套的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片刻後放下來:「上課不要戴面具,會讓我分心的。」
隨著歡聲笑語響起,芙瑞雅卻敏銳地注意到有個人正在往外面走去。他背著書包,戴著兜帽和口罩,就這樣穿過教室,大家似乎都沒注意到他,除了芙瑞雅外,沒有人將視線放到他身上。
雖然看不清臉容,但根據身形和服飾,芙瑞雅能肯定那就是亞修。
他來這里干嘛?
......
...
下課後回到公寓,芙瑞雅打開門,就聞到撲面而來的香味。
「歡迎回來,剛好可以吃飯了。」
「……我回來了。」
等亞修放好飯菜,芙瑞雅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你下午是不是去上席林教授的課了?」
「是啊,你看到了?」
「為什么突然來上課?」
「嗯,有兩個原因。」
亞修將正在扒貓糧的小弦抱起來:「第一個原因是去大學治療室找人給小弦治病。」
芙瑞雅一愣:「小弦病了?」
「嗯,先天軟骨病,我下午看見它坐在地上,精神懨懨,感覺它應該是不舒服,便帶它去找醫療師治療。醫療師說如果想讓它免去痛苦,基本每個月都要去進行治療。」
芙瑞雅心疼地將折耳貓抱在懷里:「抱歉,小弦,我不知道……謝謝。」
「太好了,我還怕你會怪我呢。」
「我為什么會怪你?」
「如果沒接受治療,小弦就不會知道痛苦是可以驅散,也不會知道健康是那么舒服。它以後可能很難忍受痛苦了,需要你每個月都帶它去治療。」
亞修一邊瀏覽下飯用的視頻,一邊說道:「我怕你會怪我給你添麻煩。」
「什么麻煩?」
「每個月都要帶小弦去看病不麻煩嗎?」
「怎么會!」芙瑞雅搖搖頭:「我怎么會嫌麻煩?它本來就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痛苦,是你將它從病痛里解救出來,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呢。」
亞修看了她一眼:「那就好……我其實還挺意外的,你不接受任何親密關系,但可以對一只貓全心全意無私付出。」
「這又不一樣,」芙瑞雅嘟囔道:「人哪有貓可愛,而且小弦又不會離開我,它是沒有保質期的朋友。」
亞修笑了:「你結識朋友的時候會考慮這個朋友的保質期?」
「不然呢?」芙瑞雅理直氣壯地說道:「保質期如果只有區區幾小時,譬如泥工,那就可以禮貌一點,裝幾小時的可愛媚娃;保質期如果有一周到幾個月,就可以在假期約出來聯絡感情,平時也可以聊聊愛好;保質期如果有幾年,那就要盡快聊一下政治觀點,迅速判斷對方是不是可以深交的類型,如果有根本性的觀念沖突就得立刻劃清界限,除了工作以外不相往來。」
「那到底得滿足什么條件,才能讓你覺得這個人的保質期是一輩子呢?」
芙瑞雅愣了一下,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猶豫地捏著折耳貓的肉球舉起來:「至少得要有小弦這么可愛吧?」
小弦被芙瑞雅抱得喘不過氣來,嫌棄地用肉球推開媚娃的凶襲,芙瑞雅放它回去,問道:「帶小弦去看病是第一個原因,那第二個原因呢?」
「路過學校,所以就順便看看你怎么上課。」亞修隨口說道:「哎?《怪只怪我說自己喜歡人妻》已經出第一集了啊?就看這個吧。」
「我其實還想繼續看茶咖探店……」芙瑞雅用叉子戳了戳赤焰拉拉肥:「上課有什么好看的?」
「是沒什么好看的。」亞修用叉子卷起面條:「所以我看一眼就走了。」
「莫名其妙。」芙瑞雅嘟囔一句,一邊看知識之幕,一邊大口吃起赤焰拉拉肥魚子蓋飯。
但她的心思既不在美食上,也不在視頻上。
不知為何,她心里那股怪異的情緒越來越濃,甚至……還有點開心。
說起來,這邪教頭子的保質期是……
她強行讓自己不去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