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道:「孝美姐說,善京哥酒量不錯,韓國清酒可以喝幾瓶的。」
李睿這下可有點不明白了,李善京酒量既好,剛才又沒喝多少,怎么突然就酒精中毒了?不過當務之急,不是找他酒精中毒的原因,而是看他中毒厲不厲害,需要不需要馬上送醫院急救,這個人雖然不討人喜歡,但到底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林孝美的朋友,怎么也不能看他中毒而不施救。
想到這,李睿起身繞過茶幾,站到李善京身邊,抬手輕輕拍打他肩頭,問道:「喂,你沒事吧?」說出來也驚覺對方不懂漢語,忙讓米娜翻譯。
不過米娜還沒來得及翻譯,李善京已經側身倒在沙發上,倒下去的姿勢非常僵硬,活像是一個木頭人。
李睿嚇了一跳,定定神,繼續拍打他手臂,呼喚他的名字,但李善京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孝美留意到這一幕,也是緊張起來,起身湊過來看。
李睿見李善京一動不動如同死人一般,倏地覺得不妙,試探著伸手指到他鼻孔下面,感受了幾秒鍾,不感受還沒事,感受完大吃一驚,失聲叫道:「不好了!」
他說著話,又接連去試李善京手腕處的脈搏、頸部大動脈的搏動,結果令人震撼,這兩處也都沒有搏動傳來。
米娜叫道:「善京哥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沒有呼吸心跳了!」
李睿臉色陰沉的說完這話,伸手去攙扶李善京的腋窩,要把他扶起來,嘴里叫道:「米娜,快給我騰出一塊空地來,可以放下李善京讓他平躺的,然後趕緊打一二零急救電話。」
米娜聽後差點沒有傻掉,好在她是給林孝美當助理的,也算是見多識廣、閱歷豐富,略一猶疑後,馬上清理地上的家具。
這家會所房間里的空地倒也不小,家具擺放的也很整齊,想要找出一塊空地來放人還是很容易的。米娜幾乎不用做什么,已經完成了任務。
此時李睿已經用盡全身力氣,攙扶著處於休克狀態的李善京繞出茶幾,來到米娜身前,小心翼翼將李善京放平在地上,讓他仰卧,一手解他上身的襯衣,一邊吩咐米娜:「趕緊打一二零,速度!」
李善京這時口唇顏色已經發紫,雙眼也閉合上,面部呈現一種病態的青紫色,看上去非常可怕。
米娜惶恐不安的叫道:「打一二零是……是讓我叫醫生嗎?」
李睿罵道:「廢話。」說完已經將一只手的掌根放在李善京胸部的中央,胸骨下半部上,將另一只手的掌根置於第一只手上,手指不接觸胸壁,雙肘伸直後,垂直向下用力按壓,為李善京做起了標准的胸外按壓。
米娜拿出手機開始撥打急救電話,等接通後卻又懵了,問李睿道:「李哥我不知道我們這里是哪里啊。」
李睿不得不將這座會所的名字告訴了她,然後抬頭看向林孝美,道:「孝美,你要觀察學習我的手法,過會兒替換我,這個需要隔一段時間就換人。」
林孝美除了能聽懂他叫自己的名字外,後面幾句話一個字都聽不懂,開啟檀口,一臉白痴狀的說了句:「呃?」
李睿暗嘆口氣,垂下頭去,道:「米娜,你打完電話後,告訴孝美,觀察學習我的手法,過會兒她要替換我。」
米娜正跟接電話的護士通話,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的話,反正是沒給回復。
李睿也不能再說一遍,只是悶頭做胸外按壓。
他之所以會胸外按壓,是因為當年市水利局奉市紅十字會的號召,發動黨員干部,與市里幾家醫院的急救人員一起,組織了一次歷時兩天的醫療救援公益活動。當時帶隊的醫生不僅給他們這些黨員干部上了急救的培訓課,還讓他們真人演練,所以他對於胸外按壓並不陌生,盡管做得不夠完美,卻也勉強能說是標准了。
十幾個胸外按壓做下去,李睿頭上已經見了汗,這些汗水少一半來自於他的動作——做胸外按壓還是很耗力氣的,不然在正式的心肺復蘇搶救過程中,也不會要求每做兩分鍾的按壓就要換人(不過換人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按壓者的按壓質量在不斷下降),多一半來自於緊張與擔憂。
李善京真要是發生了不幸,與他和林孝美二女可是有直接關系的,不提別的,單是一個聚會喝酒,他們三人就誰也別想脫離責任。而李善京的來頭又那么大,地位又那么尊崇,他真要是發生不幸,他的家人絕對不會放過包廂里這另外三位,這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的。
李睿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感受到頭頂懸上了一柄隨時都可能掉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才嚇得心神惴惴不安,生怕李善京就此暈迷過去,再也不會醒來。
「米娜,打完電話了沒有,快點告訴孝美,學我的動作,准備換我……你去給你的善京哥做人工呼吸!」
米娜倒是已經打完電話,可是聽了李睿的吩咐,卻是臉色遽變,如同聽到了鬼話,指著自己的嘴巴道:「我沒有聽錯吧李哥,你讓我給善京哥做人工呼吸?那……那可是要口對口的,我怎么可以和他……」說完有些心虛的看向林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