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遲疑之後，顧景行索性直接開口問道：「你先前突然從秦珺雅手下離職，里面是不是也有舒傾瑤的原因？」

李歆澤有些詫異於他會突然想到這一點，不由得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顧景行和他對視了一眼之後，雙方卻又同時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見李歆澤沒有立刻回答，顧景行的話語中也帶上了幾分遲疑，半響才繼續說道：「……是不是，也有我的原因？」

思來想去，顧景行也想不到李歆澤和舒傾瑤之間會有什么交集，可是剛剛，舒傾瑤做出的反應卻和她平時優雅溫柔、慢條斯理的習慣相差甚遠。

無奈之下，顧景行只得把自己的存在也放在了這件事當中。舒傾瑤對他的喜歡，顧景行一直都是知道的，談不上對舒傾瑤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他卻的確是從來不曾露出過絲毫願意接收舒傾瑤的信號。

只是，礙於舒傾瑤一直不曾把話挑明，加上他們都是從小到大的交情，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也不好直接站出去硬邦邦的對舒傾瑤說我對你沒興趣，一來二去的，事情就這么隔著一層一捅就破的窗戶紙拖延到了現在……

顧景行心里還有些糾結和微妙，李歆澤之前雖然不會主動找顧景行說舒傾瑤怎么樣，但是，當她直接被人問起來的時候，卻絲毫不會給舒傾瑤留什么面子，眼睛都沒眨一下，便坦然道：「肯定有你的原因，不過具體原因，估計你還得去詢問舒傾瑤。」

顧景行扶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一僵。

李歆澤簡簡單單的總結道：「舒傾瑤和秦珺雅之間達成了默契，讓我離開那座城市……正巧那段時間也挺心煩的，別人都開口了，硬要留下也沒什么意思。」

顧景行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繼續詳細追問，只不過，這件事的背後意味著什么，稍微一想他也能夠猜到。

「你怎么會突然想到來紐黑文的？」顧景行試圖緩和一下這種莫名僵硬的氣氛，略過之前那些令人尷尬的話題不說，放柔語氣笑道。

李歆澤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低低的笑了一聲，輕描淡寫的開口道：「以前一直沒見過什么世面，正好閑著沒事，索性出來走走。」

顧景行立即閉上了嘴。李歆澤的過去，對於她自己來說，顯然是一個不怎么值得懷念的話題。顧景行至今仍舊弄不清楚，李歆澤所排斥的，究竟是她還在娛樂圈時的那段過往，還是連同她從小到大那么長的一段回憶……

有些話，李歆澤自己說出來沒什么，可是，他要是跟著附和，卻是相當於踩地雷一般，說不定哪個詞語，就又觸及到了李歆澤的雷區，被她排斥得莫名其妙都找不清緣由……

顧景行最後在一家披薩店前停下了車。

李歆澤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這家披薩店她曾經也來過，味道很不錯，而且，店鋪頗有一段歷史，店鋪的里面還擺放著很多的紀念物……

「這家的披薩很有名，這個時間排隊的人已經漸漸少了。」顧景行下車時對李歆澤隨口說道。

李歆澤關上車門點了點頭，也沒有怎么猶豫，直接和顧景行站在了一起，排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冬天的晚上，天色已經很暗了，只有披薩店門前的招牌光還亮著，透過門窗，從里面照過來的燈光仿佛也帶上了一絲暈黃的暖意。

不遠處，路邊的行道樹即使已經變得光禿禿的，寒風刮過來的時候，那些枝條偶爾還會嘩啦啦的作響。

顧景行和李歆澤終於排完隊，把披薩買回來之後，直接打包帶回到了車上。

顧景行剛剛一直站在李歆澤的背後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著風，一時半會兒還不顯，時間久了，冰冷的空氣便透過衣服浸到了身體里面，露在外面的手指更是被凍得冰涼。

才一回到車上，被車里的暖氣包圍，顧景行總算是長長的舒了口氣，搓了搓手指，看著李歆澤同樣被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子尖，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歆澤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的側過頭來看了一眼，然後將手里的披薩盒子妥善的放在了旁邊。

顧景行把車里的暖氣又調高了兩個溫度，又坐在駕駛位上緩了一會兒，這才將車子緩緩的駛入了車道，同時隨口問道：「我們去哪里，酒店好嗎？」

李歆澤稍稍考慮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租住的那間公寓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