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盧子干赴河西(1 / 2)

惡漢 庚新 2301 字 2022-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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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盧子干赴河西

圓陣散開,盧植催馬徐徐而出。

才幾個月不見,董俷發現,盧植看上去,好像衰老了許多。當初離開雒陽的時候,記憶中盧植的頭發,大都還是黑色。可現在,那頭發,幾乎已經變成了斑白。

時已近十一月,寒風刺骨。

盧植一襲青色長衫,外面套著一件夾襖。

眼睛,也看不到半點精氣神。先前指揮時的那種英姿,隨著戰斗,也一下子不見。

董俷連忙下馬,上前幾步要請安。

盧植也跳下了戰馬,一把攙扶住了董俷。那混濁的目光,上下打量董俷,似乎要看透董俷的內心世界。不過,董俷自認心中無鬼,迎著盧植的目光,一言不發。

「老夫一介白身,實擔不起安寧亭侯的大禮。」

這安寧亭侯的頭銜,在董俷頭上已經掛了快一年。但在董俷的印象里,蔡邕也好,盧植也罷,只有在他們開玩笑的時候,才會稱呼他安寧亭侯。老師,這是怎么了?

董俷說:「老師,您這是怎么了?學生一日是您的學生,終生都是您的學生啊。」

盧植閉上了眼睛,面頰一陣劇烈的抽搐。

半晌後,他輕聲道:「西平,你怎么會在這里?」

董俷連忙回答:「學生聽聞聖上駕崩,故而率領招募新軍,連夜往雒陽趕。不想在這里遇到了老師……老師,您怎么不在雒陽?這一行,又是要往何處去呢?」

這時候,從車隊里蹦蹦跳跳的走出一少年,約十歲上下。

「爹爹,二娘好像受了驚嚇,剛才一直在嘔吐。」

董俷聞聽,連忙轉身道:「董鐵,立刻前往中軍,讓龐德加快速度,順便帶一個軍醫來。」

「小鐵這就去!」

董鐵說著話,騰空就躍上了一匹戰馬,沿著原路疾馳。

董俷認得,那少年是盧植的獨生子,名叫盧毓,年方十一歲。轉身命武安國等人就地扎下營寨,凌操趕來後,有幫忙集中傷員。

盧植就在旁邊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倒是盧毓跟在董俷的身邊,看著那些軍馬指指點點的詢問。

不一會兒,兩名行軍醫生趕來,而營地也已經搭建完成。自有家人引軍醫去照顧盧植的妻室。董俷抱起了盧毓,和盧植一起走進了營帳,各自坐下,卻默默無語。

「老師,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盧植突然道:「西平,你為何不告訴我?」

「告訴什么?」

盧植咬著嘴唇,好半天艱難的說:「雍丘之亂時,劉玄德可曾出現在反賊之中。」

「啊……」

董俷一直隱瞞著這件事情,就是擔心盧植聽到這消息後,有些承受不住。

可沒想到……

雖然董俷沒有回答,盧植卻已經明白了。

兩行濁淚無聲的順著臉頰滑落,那拳頭緊握,身子不停的顫抖。

猛然,一擂桌案,盧植厲聲道:「劉玄德,盧植誓不饒你!」

一口鮮血噴出,盧植仰面朝天的就倒在了地上。這一來,可把董俷嚇壞了。盧毓是哇哇的哭,帳外的董鐵、凌操和武安國三人進入營帳。看到這場面,董鐵扭頭就走。

「小鐵,你去哪兒?」武安國大聲的詢問。

「找軍醫!」

董鐵話音還在帳篷中回響,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也是董俷欣賞董鐵的主要原因。這小子頗有眼色,也知道事情的輕重。董俷把盧植抱在懷中,讓武安國和凌操在帳外守護。不一會兒的功夫,董鐵領著一個軍醫進來。

董俷抱著盧毓走出營帳,嘆了口氣。

「小毓,你可知道,老師在雒陽遭遇了什么事情?」

盧毓驚魂未定,那能說的清楚。他抽泣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爹爹回來後,臉色非常難看。在書房里呆了一天,我隱約的聽他咒罵什么人不為人子之類的話語。第二天,爹爹就辭了官,好多人來挽留呢,可爹爹卻堅決要離開雒陽。」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盧毓歪著頭,想了想說:「大概就是在二十天前。」

二十天前,也就是董俷接到漢帝駕崩的那幾天時間。誰把消息告訴了盧植呢?

能叫出劉備名字的,當時只有董俷一人。

而董俷又沒有和任何人說,自然也不可能為人所知。

至於叛軍,雖抓來了一些俘虜。但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劉備的來歷。只說是王芬找來的好漢,但名字無人知曉。

若這件事發生在其他時間,董俷不會在意。

可發生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董俷卻不能不留了一個心眼兒。

是無意中為盧植所知道,還是有人故意把消息傳遞給了盧植?若是有意為之的話,會是誰?目的又是什么?董俷站在空地中,陷入了沉思。如果被他所殺的那個顏姓將軍是顏良,再加上許攸的出現,那么雍丘之亂,肯定和那個袁本初有關。

這件事本身就有著非常重的黨人痕跡……

劉備和關羽,後來是保著許攸走了。許攸是袁紹的人,難免不和袁紹有消息往來。

最重要的是……莫非劉備和關羽投靠了袁紹?

董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是這樣,袁紹自然會知曉劉備和關羽的底細。如果是袁紹告知盧植……莫非他是要把盧植逼出雒陽?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董俷越想,越覺得害怕。

隱隱約約的,他感覺到這里面仿佛有千絲萬縷,線索的一頭,握在黨人手中,另一頭……

黨人如今是依附何進,那么另一頭,莫非是對付老爹?

董俷的身體很強壯,身上有穿著厚厚的夾襖,天氣雖冷,卻不會感覺到寒意。

可現在,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

這時候,軍醫為盧植檢查完了身體,走出營帳,來到董俷身邊。

「盧公沒事,只是一時間氣急攻心。小人已經行過了針,估計過一會兒,就能醒來。」

董俷拍拍軍醫的肩膀,一笑道:「辛苦了!」

說完,他抱著盧毓走進了營帳。董鐵在營帳中升起了火盆,溫度比剛才高出許多。

剛坐下來,有人來報:龐德帶中軍抵達。

「讓他就地扎營,今晚我們在這里修整一下。」

「喏!」

凌操轉身退出,董俷又擺手示意武安國和董鐵退下去。盧植悠悠的醒轉過來,盧毓從董俷懷中跳下來,跑到盧植的身邊哭道:「爹爹,你剛才可嚇壞了小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