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清楚。
「奧,謝謝!」
都火燒眉毛了,見她還不急不緩地,說完,還往里走去,湯勵晟急火火地又一把拽住了她:
「你干什么去?」
難道他沒表達清楚?口氣還不夠重?
「朋友還在里面,我去跟她說一聲!」
仰頭,湯勵晟一陣無語地直翻白眼:她這蔫巴蔫巴的性子,是怎么被雷厲風行的封以漠看上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真是皇帝不急,要急死他這個太監了!這兩人,怎么回事?
湯勵晟還在惆悵,梨諾卻顛顛地進去找季千語了。
因為是封以漠讓他傳話,梨諾不出門,湯勵晟一直沒敢擅自離開,就在門口不遠處等著,他倒不怕別的,怕萬一出個什么小狀況,某人把賬記在他頭上!
等梨諾再走出,已經是十幾分鍾後的事情。
一直目送她上了車離去,湯勵晟才算松了口氣,卻也為她捏了把冷汗,無比苦逼:我的天呢,總算告一段落!他是招誰惹誰了,今天的聚會又泡湯了!
***
一路上,梨諾開著車,不緊不慢地,沒有以往的緊張,也沒有以往的急切,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整個人都空落落地。
下了車,她也沒去看時間,還沒忘記把自己的超大「輕松熊」給從後車座抱了下來。
兩只輕松熊,季千語選了淺色的,而她剩了深棕色的那只——肖慕主動給她的第一只。
抱著軟軟的玩具熊,梨諾不自覺地埋首蹭了下,冰冷的身心仿佛一下子也多了些暖意。
抬眸,不自覺地,她還是倒吸了口冷氣,才抬腳往屋里走去。
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也做好了應對的心理准備,梨諾就是抱著「破罐子破摔」「魚死網破」的心思回來的,所以,這一次,她——無所畏懼。
推開門,果然不出所料,他依然坐在吧台一角熟悉的位子,喝著,不,糟蹋著昂貴的紅酒。
緊緊地抱著熊玩偶,梨諾不自覺地縮著脖子,輕咬了下唇瓣。
猶豫了一下下,最後還是緩之又緩地蝸爬了過去,幾步之遙,梨諾停了下來,怯怯地看了他兩眼,抿起的唇瓣微微蠕動了兩下,一雙小手死死地抱著熊,攪纏在了一起。
出乎意料地,封以漠竟然沒摔杯,斜了她一眼,轉而抬手看了下手表。
梨諾的心,「噗通」一下,就竄到了嗓子眼。
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超了半小時,就是超多超少而已!
想著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了,梨諾也就豁出去了,站著,就不開口。
整整晚了二十分鍾!真是好啊,只差給他來個翻倍了!
冷佞的眸光從頭到腳睨過她,半天,封以漠也一聲沒出,兩個人就各自維持著一個姿勢,空氣,靜謐凝重,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封以漠輕晃著手中的紅酒,梨諾就一動不動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