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點了嗎？」

看他臉色好像精神了，但昨天醫生的話，還猶言在耳。

「嗯！」

輕應了聲，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舒服，封以漠關心地卻完全是另一個話題：「為什么不認我？」

既然活著，為什么不回來找他、見面都不認他？

從意識清醒，這個問題就一直在他腦子里盤旋，他想不明白！

他這一開口，也把梨諾擔心的思緒全打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解的受傷，視線不自覺地定在他的手上，緩緩地，她就坐了起來，下意識地想要跟他保持距離。

她一個動作，封以漠就注意到了，伸手自背後整個抱住了她：「你在抗拒什么？你在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嗎？」

所以，她把她身上、他熟悉的東西，全都改掉了？

「小梨，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我有多痛苦？我每天醉生夢死，卻生不如死，我以為我失去你，我徹底失去你了——」

很想跟他理論、甚至大吵一架，但想到他的身體，最後，梨諾所有的心塞全都變成了沉默、落寞與失落：

她不是沒有去找過他，只是他——

腦子里竄起那些旖旎的畫面，梨諾禁不住心思浮動，控制不住地就掙扎了起來：「你放開我！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小梨！」

「我讓你放開！」

倏地回眸，視線一個碰撞，封以漠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強烈恨意，難掩的——恨意！

雖然梨諾瞬間就將情緒調節著壓下去了，他還是看到了，雙手定在她的肩頭，封以漠很不解：

「你恨我？為什么？我做了什么讓你傷心到見面都不肯認我？」「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嗎？失去一個女人而已，對你來說，有這么重要嗎？如果你沒有去天堂星，你沒有無意間見到我，你還會記得我嗎？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張床上風流快活呢！你就是個大騙子！

你說過就算分開也要等彼此一年的，給彼此個機會的！你根本不守信用！我死了，你連一個月都沒等，你迫不及待地就眠花宿柳了，三天兩頭換女人！你都當我是瞎子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嗎？」

「你騙我，你一直騙我！你還說你不喜歡尹蘭溪、不戀舊，是啊，你對戀過的女人還戀什么舊？你根本就有新的了！那個景菲，不就是年輕版的尹蘭溪嗎？以後還有更年輕版的！」

越說越生氣，梨諾抹著淚，心底壓抑的情緒，愛恨交織，悔恨交加地一股腦也全涌了上來：「我都不知道到底你哪句話是真的了？你疼我的時候，我就好像你手中的寶；你還會為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生氣，我覺得你也應該是愛我的！可是我看不到的時候，你就跑去跟尹蘭溪約會；出差你都提前回

來，跟她去開房，或者是跟那個長得像她的；要不是因為去追你們，愛語香起火的時候，我應該在的，我肯定能救出小姨的！小姨就不會被燒死了——」

「你不要尹蘭溪，不是因為不喜歡她，是因為她不能生孩子吧！所以，你還想欺騙我的肚子，現在有了會生孩子的景菲，你是不是連尹蘭溪也不要了？」

「你厭惡女人，所以你誰都愛，誰都不愛，你根本就沒有真心！這不是我想要的！」

……

越說越是煩躁，梨諾也亂得腦子都是一團麻：為什么她愛上的是一個這么復雜、經歷又讓人同情到恨不起來的男人！梨諾的內心也是崩潰又痛苦的，說不清理還亂地抓了抓頭發，封以漠就更是雲里霧里的，簡直一頭霧水，不過，大概幾個關鍵詞，他還是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