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心情說不明是為什么，就是很惱：她這般沒有心思，在這個殘酷的世道怎么能安然地活著？早晚還不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眼角的余光看著那剛毅的大掌在自己細弱的脖頸處放緩，封靜怡的心還是禁不住猛地「咯噔」了兩下，吞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是被嚇的太多免疫了還是自信過盛，這一次，她竟然沒有去「逃」：

「我賭你——還有人性！」

他應該不會把她滅口才是吧？如果真是，她也毫無怨言，只不過這一次她賭輸的代價有點大而已！因為已經極力自救過了，她並沒有遺憾。

「人性？」

輕「嗤」了一聲，霍青陽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你可真是個『天真』的小丫頭～」

明顯聽出了他言語間的嘲弄之意，封靜怡略顯不滿地撅了噘嘴，卻沒出言反駁：她才不傻！

如果今天的人不是他，如果不是聽梨諾言談間透漏過很多關於他的事兒，她怎么會做這樣的決定？雖然不熟，但對他的認知也不是一天兩天，底線的方面，封靜怡多少總殘存了些希望，只不過，這一次的事情的確太顛覆她的認知，也讓她不那么確定。

望著眼下純摯的她，霍青陽目光灼灼在她寫滿青春美麗的臉蛋之上，眸色突然幽暗了幾分：「你知道什么是人性嗎？」

若有人性，又哪來的毒販？毒品的危險還用他說嗎？讓多少家庭傾家盪產都是最輕的，它荼毒的是根深蒂固的靈魂，能把活生生的人變成比禽獸還禽獸的魔鬼！

她以為只是生死這么簡單嗎？

一旦沾上這個東西，錢財、靈魂、身體、尊嚴、親人什么都不會剩下，所有的東西都會被蠶食踐踏，直至最後一無所有，死，可能還是解脫，死前的過程，才是最無盡的痛苦與折磨！

抿唇，封靜怡正認真思考著，突然一道陰影籠下，下一秒，微弱的呼吸再度被深奪，天地萬物仿佛瞬間又被一片無盡蒼茫的迷霧給籠罩，這一次，不同於之前的溫柔繾綣，霍青陽沒有給她半點反應的時間，強勢地不在乎她的反應，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更不容許她拒絕！

……

那天之後，霍青陽就沒再見過封靜怡，接連的一周，因為陸續的善後事宜，霍青陽也忙地連喝口水的功夫近乎都沒剩。交了百萬的罰款，停工算是整改了兩天，事情就平了過去，幾乎沒受到任何的影響，天堂星又在夜色中閃亮了起來。

每天，霍青陽幾乎都會過來一趟，一方面是坐鎮，另一方面其實也是因為某人，不過，他也都只是注意下員工的動態，卻從沒主動提及她的名字。

這一天，再次過來，卻是因為那批貨的後續合作事宜。早早地，霍青陽巡視了一圈，卻發現排班的名字里竟然還是沒有海歌：

怎么都沒看到她？不會……已經辭職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想到那天的事兒，想到曾經的初衷，明明「各歸各位」就是他的目的，這一刻，他的心竟然空落地更不舒服了：

是啊！他這樣的人，有什么值得女人喜歡留戀的？

正悉率間，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收回目光，霍青陽把視線轉在了手機之上，不一會兒功夫，路林就走了過來：

「九爺——」

眼神一個示意，隨後兩人便一起走了出去，進了包房，路林才道：「那邊傳來消息，一切ok！」

看了看門口的方向，打開了屋里的音樂，他才道：

「我特意去查了路邊的監控，他們在半路下了車，被一輛出租車接走了，我收到的消息，出租車是早兩天前去外部公干消失的，換了套牌。九爺，你說這個蛇頭會不會根本是在故弄玄虛？其實根本就一直沒出過青城，否則現在的嚴打力度，他們是怎么把東西帶進來的？」

抽出一支煙點了上去，霍青陽甩了下手中的打火機，看著那跳動的火苗，顏色幽冷：「在哪兒的我不管，想用骯臟的手段把我拖下水，就得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