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關帶著兩個三等華捕扛著死狗去了巡捕房的食堂。
「小心露絲女士知道了。」程千帆提醒道。
「這是屍檢!」何關揮了揮手,迫不及待的沖著一個伙房的幫閑說,「快去,多買點大料。」
「呸,呸,呸。」馬一守直接吐了,「這玩意這么苦,你小子怎么喝得下去的?」
「苦嗎?」程千帆心中好笑,看到他喝咖啡,馬一守也要嘗嘗,結果一口下去全吐了。
「這玩意比貓尿還難喝。」馬一守搖搖頭。
他說的貓尿是啤酒,很多人喝不慣。
「加點糖。」程千帆從抽屜里掏出一個罐子,罐子里有勺子,他放了滿滿一大勺糖,「現在嘗嘗,甜的嘞。」
……
「老板,這怎么回事,怎不是甜的?」一個客人憤怒的拍打著桌子。
眾多食客看過去,就看到此人面孔漲紅,氣憤的喊道,「這豆花怎么是咸的?」
食客們一聽,不樂意了。
「豆花不是咸的嗎?」
「是啊,這豆花本就是咸的。」
「有甜的豆花么?」
「好像是聽說過,南邊吃甜豆花,他們咋想的。」
耳聽得周圍的議論聲,客人更加憤怒,卻終究沒敢繼續喊。
三味亨的東家范老三趕緊過來,「這位客官,我們這的豆花都是咸的,沒有甜的,您多擔待。」
「那你們應該提前說一聲。」客人沒好氣說,「我這吃了一口咸豆花,整個人感覺難受,這是人吃的嗎?」
這話可是惹了眾怒。
「說什么呢?」
「儂個廣東佬,打死你。」
這客人嚇壞了,就要道歉,兩個人影沖上來,直接將他架起來,扔出了餐館。
「干得漂亮,浩子。」
「浩哥兒,你要不動手,我們也要動手的。」
眾人紛紛說道。
「這些粗活,李浩做就是了。」李浩哈哈笑著說。
「浩哥兒,今兒是晚班?」
「晚班,大冷天的,倒霉催的。」李浩抱怨了兩句,帶著一個半大小子繼續回去吃完生煎、混沌。
……
「范老板,想什么呢,結賬。」李浩將鈔票遞過去。
「抱歉,抱歉,剛才走神了,這個愁吶。」范老三接過鈔票,連連告罪。
「有什么難事,說來聽聽。」李浩是個熱心人,說道,「大家這么多人,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說的沒錯。」
「是極是極。」
有不少人同樣是熱心腸,當然,也有人聽了不樂意,這年頭誰有那閑工夫幫人,不過,嘴巴里還是齊聲應是。
范老三嘆了口氣,說了自家伙計賴小五被人打了,要休息三五天,店里缺個伙計,又不值當請人的愁事。
「嗐,多大點事。」
「請個幫閑頂兩天就是了。」
「范老板多摳門,他哪舍得。」有人喊道。
「誰說的?這話誰說的?」范老三板著臉,「莫憑空污人清白。」
這邊,李浩聽了這話,卻是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半大小子,「范老板,你看看這小子行不行?」
「不行。」范老三掃了一眼,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小子一個人吃的頂倆,還要給工錢,他范老三一向精明,怎么能做這種傻事。
「不要工錢。」李浩猶豫片刻,咬了咬牙,「只要管飯就行。」
范老三再次掃了半大小子一眼,他又拿起賬本,看看自己剛剛記下的李浩兩人吃了多少,回憶了這半大小子吃了多少,心中琢磨一番,又拿起算盤噼里啪啦的算了下,終於點點頭,「說好了,不給工錢,只管飯。」
「行!」李浩點點頭。
……
醫療室的老黃打了酒嗝進來了。
「老黃,這大上午又喝上了?」劉波抬頭看了一眼,笑著說道。
「老黃,你這次可失算了,食堂有好肉。」何關嘿笑說道,「怎不留著晌午好好喝喝。」
「老莫呢?」老黃沒理會眾人的調侃,紅著臉問。
眾人面面相覷,這老黃喝昏頭了么?
「老莫不是因公負傷了嘛,這兩天不用上班。」何關立刻說,「老黃你糊塗了,老莫在哪里你應該最清楚的。」
「我當然知道……我知道個屁。」老黃罵了句,「老莫昨天該來換葯的,老子好心等到大半夜,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