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明顯被這突然的警哨聲影響到了,拔槍的動作為之一窒。
幾乎是瞬間,程先鋒右手極快的拔槍,啪啪連開兩槍。
與此同時,他不退反進,直接上前靠住了中槍前撲的男子,以此人作為肉盾。
只聽見啪啪兩聲槍響,耳邊聽得噗噗的悶響,這是肉盾在發揮作用了。
程千帆肩膀扛住,一只手捉住肉盾,看都沒有看,啪的就是回了一槍。
同時嘴中的警哨繼續凄厲的響著。
接連的槍聲,打破了延德里清晨的寧靜,孩子的哭喊聲,大人驚慌的呵斥聲,遠處傳來的奔跑聲。
嘟——嘟——嘟。
聽得遠處傳來了警哨的呼應聲,程千帆長舒了一口氣。
他賭對了。
每天早上這個時間,會有一隊換崗的巡警從附近經過。
「哪里打槍?」
「我是程千帆!」程千帆大聲呼喊,「圍住他們。」
說話間,將肉盾一扔,在地上一個打滾躲開,一顆子彈打在他剛才藏身之處的石板上,濺起的石子從臉頰邊掠過。
「烏拉諾夫同志!」
「快撤!」
另外兩名槍手高聲悲呼,隨後是幾聲槍響和慌亂的腳步聲。
「程巡官,你沒事吧。」
「我沒事。」程千帆沒有立刻起身,趴在地上觀察了十幾秒鍾,看到幾名巡捕端著長槍跑過來,他這才爬起身。
幾名巡捕臉色煞白,槍口對准躺在地上的男子,這樣的槍戰,他們也是極少會遇到。
程千帆走上前,彎腰將對方翻過身來,這是一個斯拉夫面孔的中年男子,身上四處中槍,兩槍在前胸,兩槍在後背,兩只眼睛瞪大,滿嘴血污。
……
延德里的槍擊案震驚了法租界。
不僅僅是覃德泰帶著金克木快速趕來。
法租界政治處的馬克萊萊中尉也趕了過來。
「小程,沒事吧?」
「報告覃總,金頭。」程千帆敬了個禮,「幸有同僚及時救援,千帆僥幸沒有受傷,只是,千帆以為,此風不可長,前有麥琪路槍擊案,今有千帆遇襲,千帆個人安危無足掛齒,這是對巡捕房的挑釁。」
「太囂張了!」覃德泰暴怒,「你說的沒錯,這是對覃某人,對巡捕房的挑釁,查!一查到底!」
馬克萊萊中尉留著精致的小胡子,看了看倒地的屍體,又打量著程千帆好一會,扭頭對翻譯說了句。
「程警官,中尉問你可知道襲擊你的是什么人?」
「中尉。」程千帆敬了個禮,直接用法語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對方,不過,我聽到有槍手用俄語交流。」
「俄語?你確定?」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我懂一點點俄語。」
這個時候,查勘屍體的副巡長馬一守走過來,「覃總,巡長,在被擊斃的槍手身上發現了這個。」
覃德泰接過來看了一眼,神情微變,遞給了馬克萊萊中尉。
這是一個證件,確切的說是蘇俄駐上海領事館的臨時出入證件。
「愚蠢的蘇俄人,他們會為他們的愚蠢挑釁行為付出代價的。」馬克萊萊中尉冷哼一聲,拿著證物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小程,你受驚了,我向你保證,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覃德泰拍了拍程千帆的肩膀,看了看眾人,「動我覃德泰的人,我不管他是誰,都必須給我個交代!」
「多謝覃總。」程千帆感激說道。
「小程,放你三天假,好好休息。」金克木說道。
「是。」
眾人迅速散去,程千帆在何關的陪同下返回家中休息。
延德里非常安靜,街坊們都關門鎖窗,大家都被槍擊案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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