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推測這個細妹是阿海的家人。
又覺得不太像,可能是阿海救助的貧家孩童。
程千帆沒有冒然去接觸細妹,一方面是阿海沒有被捕,成功脫險。
最重要的是,程千帆不知道國府特工是什么時候盯上阿海的。
阿海的親朋有沒有被特務監視?
若是貿然接觸,一旦特務正張網以待,這就是自投羅網。
……
汪康年兩只眼球充血,整個人如同被激怒的野獸,將自己關在自己的診所中。
黨務調查處上海特區行動股股長吳山岳對於昨夜的行動慘敗極為震怒。
吳山岳將汪康年罵了個狗血淋頭。
吳山岳下了嚴令,繼續追查紅黨『王部長』的下落。
同時向整個行動股下達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搜查紅黨特科之陳州,一定要將這個『窮凶極惡』的匪徒緝拿歸案。
「組長,查到了,華成煙廠那個死去的女童工叫楊大妹,她有一個病秧子老娘,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妹妹,住在蘇州河邊上的窩棚區。」
一個特工興沖沖的推開門報告汪康年。
「具體情況!」
「這是母女三口人,楊大妹當童工賺錢養活生病的老娘和妹妹,現在,楊大妹死了,她的老娘和妹妹就慘了,估計只有等著病死餓死。」
慘?!
慘就對了!
汪康年猛然起身,眼神冰冷。
「通知弟兄們,行動。」
他有強烈的直覺,盯著女童楊大妹的家人,一定能抓到紅黨。
紅黨自詡要救助勞苦大眾,他們既然知道了楊大妹的家人這么凄慘,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對母女病死餓死的。
……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中央巡捕房三巡的捕廳。
巡捕們正在熱議昨夜發生的槍戰。
「要說這路大章也是倒霉,此前霞飛路槍戰,是他的轄區,昨晚的槍戰,也是他帶隊巡邏。」馬一守嘖嘖說道。
「我也聽說了,路大章一大早就被馬克萊萊中尉叫過去,那一通罵啊。」巡街歸來的大頭呂猛灌了幾口水,抹了抹嘴巴說道,「據說老路挨了幾個大嘴巴子。」
「你們說,這紅黨怎么就抓不完呢。」有人搖搖頭說道,「這才幾個月功夫,又死灰復燃了,而且動靜前所未有的大。」
程千帆拿著茶杯,不聲不響的喝茶,傾聽眾人的議論。
就在這個時候,何關鬼頭鬼腦的湊過來,「千帆,我聽說你手頭搞到了一批西葯?」
「怎么,關少爺也想要做生意了?」程千帆不動聲色問。
他知道,這是黑市上的消息傳出去了。
他的心中也是松了口氣,黑市上的消息傳出去了,紅黨通過黑市來購買他的葯品,就毫無破綻了。
他是做生意的,不會去理會、更不會去查探購買者的身份,誰給錢,賣給誰,這很合理。
「我對你的生意沒興趣。」何關低聲說,「是我在光慈醫院的一個長輩,他聽說你手頭上有一種叫什么胺的葯,想要搞一些這種葯。」
「磺胺?」程千帆心中一動。
「沒錯,就是這種葯。」何關點點頭,擠眉弄眼,「你小子可以啊,聽這個長輩說這種葯在歐洲都很少見。」
「光慈醫院的趙文華教授?」程千帆心中一動。
「你認識趙叔叔?」何關驚訝問。
「見過一面。」程千帆點點頭,他想起來自己在什么地方聽過『磺胺』這個葯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