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頲方是特務處在淞滬警備司令部內部的負責人。
此人是處座的同鄉。
說完這句話,程千帆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
聽到這句話,齊伍露出笑容,他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程千帆,「鄭頲方你是見不到了,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齊伍。」
齊伍?
程千帆大驚,戴春風的貼身秘書、大管家!
此人是齊伍?
他怎會在此?
「我不知道什么齊伍,在見到鄭長官之前,我什么都不會說。」程千帆沒有理會,淡淡說道。
他是特務處高級特工『青鳥』,他的身份不能夠隨便泄露,此人自說是齊伍,他又沒有見過齊伍,他對此秉持懷疑。
「很好,很警惕。」齊伍露出欣賞之色,「叔玉,去,給『青鳥』解開手銬。」
聽到『青鳥』這個代號從此人的口中說出來,程千帆表情一震,仔細的看了此人一眼,整個人的身體舒展下來。
盛叔玉摸出鑰匙,幫程千帆打開手銬。
程千帆這才舉起手敬禮,「職部見過齊主任!」
齊伍回了個軍禮,「現在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程千帆苦笑一聲,「齊主任莫怪,潛伏工作環境復雜,屬下不得不小心。」
「我沒有怪你,你的表現很好。」齊伍搖搖頭,從座椅上起身,直接走到程千帆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好,被抓捕之後,表現的很冷靜。」
……
「齊主任,我不太明白,我為什么會突然被抓捕?」程千帆疑惑不解問。
「一個小誤會。」齊伍說道,「有些人不安分,要組織無知學生去南京鬧事,南京是什么,那是國府首都,是領袖所在,是先總理陵寢所在,豈能受到驚擾。」
「你小子運氣不太好,被誤抓了。」說著,齊伍盯著程千帆的眼睛,「你同這一群學生呆在一起,對這些人你怎么看?」
「無組織,無紀律,不像是經過嚴密組織的行動,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愚昧至極。」程千帆露出一絲鄙夷之色,搖搖頭說道。
「屬下被押來刑訊室的時候,這些人還鼓勵屬下,對於屬下這么一個陌生人的出現,這些人竟然沒有引起太多的警惕,實在是可笑。」
「依你所看,其中有沒有紅黨?」
「屬下一直在盡力隱藏自己,以免被這些人所關注,不過,屬下也有暗中觀察,這些人應該多是無知學生,其中或許有紅黨,但是,隱藏較好。」
「我不要聽這些,我只問你,有還是沒有,以你的直覺回答我。」齊伍表情嚴肅,問道。
「有!」程千帆沒有絲毫猶豫,「以屬下在巡捕房抓捕紅黨的經驗,這樣的行動,紅黨會安排一兩人在其中暗中引導,這是他們的行事習慣。」
……
齊伍點點頭,卻是沒有繼續追問『紅黨』之事,「你部的電台怎么回事?一直聯系不上。」
「壞了。」程千帆苦笑一聲,「屬下正在想辦法。」
電台是真的壞了,有一個極容易損壞的零件壞了。
如若不然,聽齊伍言語,南京方面應該有來電聯系,卻沒有聯系上。
若非電台壞了,他也不會不知道齊伍來滬之事。
齊伍點點頭,他也猜測應該是電台壞了。
「怪不得呢,我來之前一直聯系你部,聯系不上。」齊伍微笑說,「卻是沒想到剛到上海,就看到你在火車站外被抓捕,你小子,這運氣也太壞了。」
程千帆撓撓頭,苦笑一聲,似乎是感嘆自己的運氣糟糕。
他的內心卻是猶如驚濤駭浪。
他萬萬沒想到,齊伍竟然突然來滬上,並且在火車站看到他被軍警誤抓。
程千帆的後背驚出冷汗。
若非自己被軍警誤抓,那么,他肯定會如約同吳歡以及謝若男接頭,那么,豈不是正好被突然來滬的齊伍看個正著?!
以齊伍的狡猾和老辣,絕對會立刻產生懷疑,這幾乎就意味著他的紅黨身份要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