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您別急。」程千帆陪著笑臉說道,「屬下和上海特情組一直在為上海淪陷後堅持隱蔽斗爭做准備。」程千帆小心翼翼說道,「處座和主任對屬下器重有加,屬下自然竭誠效力,唯恐有負主任和處座的期許,屬下百般思慮……」
他看了齊伍一眼,嘿笑一聲,「上海淪陷後,我部軍資、後勤之補給,勢必愈發困難,故而只能抓住最後機會,囤積槍械、電台、葯品,然則,戰事將起,那些黑心的家伙一個個鼻子比狗都要靈敏,以我部之經費來計算,堪堪足夠滿足此前之三成采購。」
齊伍此時哪里還不明白,合著這小子說了這一大段話,繞了這么大的圈子,其實就是:
伸手要錢!
……
「你小子還敢伸手要錢,你捫心自問,處座對你部還不夠照顧?」齊伍氣樂了。
他指著程千帆的鼻子罵道,「此前處座來滬,已然從龍華方面劃撥了一批槍支彈葯與你,你小子竟還不知足。」
程千帆立刻叫屈說道,「那哪兒夠,一次行動就要消耗不小,我部未來補給困難,此時不多加囤積,到時候有錢都沒有地方買。」
他看了齊伍一眼,趕緊補了句,「再說了,手上也沒錢啊。」
「這我不管。」齊伍怒氣沖沖說道,「要錢?你拍電報給處座,問處座要去。」
另外一邊,盛叔玉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他也沒想到程千帆這家伙一幅心憂黨國的話語之後,最後竟是拐彎抹角的訴苦,要錢。
「主任,我找處座,處座肯定罵我。」程千帆委委屈屈說。
「合著我就好欺負,我就不罵你了?」齊伍氣的罵道。
程千帆一把拉住齊伍的胳膊,「主任,這不是屬下仗著您對屬下的幾分厚愛,才敢向你開口嘛。」
「你小子還賴上我了?」齊伍哭笑不得,不著痕跡的將程千帆悄悄遞過來的一張支票順手放進兜里。
程千帆則嘿嘿笑著,不再說話。
……
「你小子。」齊伍無奈的搖搖頭,指著程千帆的鼻子,「你自己拍電報給處座哭窮去,我給你敲敲邊鼓,至於說處座會不會理會你,就看你的運氣了。」
「謝謝主任。」程千帆立刻面容一肅,敬了個禮。
「先別謝我。」齊伍沉聲說,「此番泄密案,你小子必須抓緊時間,爭取早日揪出此獠。」
「是。」程千帆鄭重點頭,「不過,主任,屬下認為,想要從上海這邊揪出這個內奸,很難,主戰場還是南京那邊。」
釜賀一夫畢竟只是電訊人員,並非內奸的直屬上線,想要通過日軍海軍司令部這邊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並非易事。
齊伍點點頭,「能夠有所收獲最好,最不濟,你的任務是交好釜賀一夫,以為後計。」
事實上,戴春風並非不知道想要從日軍海軍司令部下手揪出南京方面的內奸的難度極大。
但是,老頭子逼得緊,戴春風也急了,只能雙管齊下,南京那邊自然是主戰場,但是,上海這邊萬一有所收獲呢?
也正是因為『青鳥』履歷功勛,這讓戴春風對『青鳥』有了一種近乎玄妙的信任,對上海這邊報以一定的希望。
「屬下明白。」程千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