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恁娘。」程千帆掛掉電話,看了一眼空盪盪的捕廳,罵了句,這個時候,他的視線停在了正在翻找東西的老黃身上。
「老黃。」程千帆微笑著,從身上拿出那包沒拆封的香煙,熟練的拆封。
「別,我今天頭疼,要回醫療室休息。」老黃猜到自己要被拉壯丁,趕緊提前堵住程千帆的嘴巴。
「老黃,你看,整個捕廳就剩下我自己了,我得在這里坐鎮,你看,要不,你辛苦一趟?」說著,他將香煙塞進進老黃的手里。
「那好吧,我就跑一趟吧。」老黃看了一眼手里的香煙,假作無奈的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對對方的演技都表示認可。
程千帆說了處警地點,老黃記在心中,就要離開。
程千帆一抬眼,無意間看到政治處的趙樞理探長在捕廳外面抽煙。
他心中一動,立刻問老黃,「老黃,中午喝了幾杯酒?」
老黃轉過身,有些生氣的看著程千帆,「三小杯。」
程千帆隱蔽的豎起一根手指。
老黃看著程千帆,露出心疼的樣子,在程千帆的注視下,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點點頭。
……
約莫半小時後。
程千帆接到了老黃的電話。
老黃匯報說,現場有一位傷者已經被漢斯診所的漢斯醫生診治了,不過,漢斯診所的x光機壞掉了,他申請帶當事人去台拉斯脫路的警察醫院拍x光。
「行吧,我給警察醫院那邊打個電話」程千帆點點頭,對著話筒說道,「檢查申請單,還有檢查結果,回來補給我。」
掛掉電話,程千帆長舒了一口氣,至此,此次行動,他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警察醫院的劉明遠不在,按照程序,也便由老黃來拍x光。
此事,也可以看做是當事人從漢斯診所轉到警察醫院做檢查的,所以,專業醫生漢斯醫生可以跟著。
如此,除非運氣恨糟糕、有意外情況,『苗先生』可以順利完成檢查。
此外,令程千帆驚訝的是,彭與鷗口中的醫生同志竟然是漢斯診所的漢斯醫生。
這個德國醫生在法租界頗有名氣,同巡捕房警務總監費格遜甚至都有些來往,沒想到漢斯竟然會是紅色戰友。
……
台拉斯脫路警察醫院。
有程千帆提前打電話知會,警察醫院方面對於老黃帶領當事人來做檢查並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老黃婉拒了其他醫生的幫忙。
漢斯醫生在x光室為經過了『化妝』打扮、滿臉是血的傷者『苗先生』做檢查。
老黃在外面同另外一名當事人『閑聊』。
為了安全起見和保密需要,彭與鷗最終決定自己親自出馬、假扮這件案子的另外一名當事人,跟隨來到警察醫院。
這也是無奈之舉,『魚腸』的身份是高度機密。
並且考慮到未來即將成立的法租界三人黨小組,特別是關系到『火苗』同志的安全,只能是彭與鷗喬裝打扮之後、以洋行商人莫先生的假身份親自上陣。
彭與鷗是上海紅黨內部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知道『火苗』、『魚腸』和『飛魚』的身份之人。
「莫先生,你怎么開車的?把人撞成這個樣子。」老黃問道。
「喝了點酒,這可真是……」彭與鷗壓了壓帽檐,說道。
「我需要一根小黃魚。」老黃壓低聲音說道。
「要金條做什么?」彭與鷗驚訝問。
「程千帆那個雁過拔毛的家伙,他問我收了多少好處,我說三根小黃魚,他要抽一根小黃魚。」『魚腸』頭疼不已,苦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