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巡長從車窗探出頭,喊了一嗓子,「趙四。」
「到。」剛才的警官趕緊跑過來。
一條未開封的香煙從車窗拋出來,趙四趕緊雙手接住。
「弟兄們辛苦了,分一分。」
「謝謝程巡長。」
「謝程巡長。」
看著小程巡長的車子開進去,眾巡捕紛紛喊道。
……
「怎么回事?一身酒味。」覃德泰在大樓台階上看到程千帆,嗅了嗅鼻子,皺眉,擺手,「去,洗把臉再來見我。」
「是!」
程千帆忙不迭轉身下了台階,來到一排水龍頭前面,噗嗤噗嗤洗了把臉。
李浩立刻從兜里摸出一條干凈的毛巾遞過來。
程千帆胡亂的擦拭臉頰,跑回來。
「你小子,比我還講究。」覃德泰說道。
覃德泰早就聽說了,程千帆的司機是他以前救過的一個小乞丐,此人知恩圖報,做事機靈,跟著程千帆,把這小子伺候的不要太舒服。
程千帆嘿嘿笑了笑。
「一路上可還太平?」覃德泰問。
「若蘭叫醒我,我開車離家,拐了個彎帶上李浩,然後從金神父路那個方向過來的。」程千帆表情認真說道,「一路上還算平靜,不過,沿途有幾個賭場、酒吧附近亂糟糟的,羅宋阿大甚至不得不拿槍出來威懾。」
這些「羅宋阿大」,大多是沙皇俄國時代的退役軍人,其中不乏沒落的白俄貴族軍官。
「羅宋阿大」以身材高、力氣大著稱,常被賭場、酒吧老板雇佣為警衛,常常坐在大門的高凳子上,用以對付那些因酒醉而鬧事的爛水兵、爛賭鬼們。
「東區和麥蘭區發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覃德泰問道。
「知道了。」程千帆點點頭,「此前喝多了,沒有太在意,還以為是國軍和日軍在激戰,來的路上,是李浩告訴我,東區和麥蘭區打起來了。」
「你個門檻精。」覃德泰笑罵道,他知道程千帆來的路上拐個彎去接李浩的原因,李浩這個司機便是程千帆的眼睛,據說這小子和三教九流都有來往,消息靈通。
程千帆此前喝醉了,需要在抵達巡捕房之前了解發生什么大事情的方式,以免一問三不知,最好最快的方式就是問自己的這個親信。
當然,覃德泰最滿意的是程千帆什么都沒有瞞他。
……
「你如何看東區和麥蘭區的激戰?」覃德泰帶著程千帆進門,邊走邊說。
「太突然了。」程千帆皺了皺眉頭,「摸不著頭腦。」
「是啊,太突然了。」覃德泰點點頭,「我剛才接到費格遜總監的電話,費格遜總監對於東區和麥蘭區發生暴徒襲擊之事非常憤怒,費格遜閣下陪同工部局的董事們已經趕往東區視察了。」
「東區的情況很嚴重?」程千帆立刻問。
覃德泰贊許的看了身旁的年輕下屬一眼,「是的,東區那邊情況最嚴重,萬國商團參戰了,鐵甲車隊都出動了,不過,據說萬國商團以及東區巡捕房死傷頗為嚴重。」
「麥蘭區那邊呢?」程千帆快步上前,幫助覃德泰推開走廊的一道防蠅蟲的門簾,問道。
「麥蘭區那邊,萬國商團暫時沒有兵力抽調過去,只能靠巡捕,據說麥蘭巡捕房損失不小。」覃德泰停住腳步,扭頭說道,「聽聞你同麥蘭捕房的蘇稚康關系向來不錯。」
「是的,屬下同稚康兄頗為投契。」程千帆點點頭。
「蘇稚康受傷了。」覃德泰說道。
「什么?稚康兄受傷了?」程千帆又驚又怒,「傷的嚴重嗎?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