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薛應甑剛剛對黃浚的評價,戴春風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電文歸檔,絕對保密。」戴春風說道。
「明白。」齊伍點點頭。
看著處座下車離去,齊伍的臉上也露出笑容,上海那個小子,你可是又欠了齊某人一個人情呢。
……
回到顧正倫的辦公室。
兩人都看向他。
戴春風沒有解釋什么,只是點頭回應。
『青鳥』的身份是特務處高度機密,任何有可能暴露『青鳥』身份的小細節,他都很注意。
更何況,這里還有薛應甑這個家伙在。
看到戴春風沒有說什么,兩人也不在意,以戴春風的工作性質,涉及太多機密,不能與人言說。
「羽穠,剛才克俊說了他對黃浚的看法,你的意見呢?」顧正倫問。
事實上,顧正倫對於黃浚是有所懷疑的,原因很直接,既然包括何英臻以及汪填海等黨國要員沒有問題,那么,與會人員中便只有黃浚的疑點最大了。
只是此人素來會做人,黃浚身份特殊,深得汪填海和常凱申的信任,他不會輕易得罪。
「汪、何、陳、柏等人可以先排除,如此,黃浚的疑點最大,且據我說知,此人的身份還是有頗為值得揣摩之處的。」戴春風沉聲說。
「喔?」顧正倫表情一肅。
「有些思緒,還需要印證。」戴春風點點頭,「此人的履歷有些問題。」
「要黃浚檔案。」顧正倫立刻按下響鈴,沉聲說道。
不一會,一名軍官拿來了黃浚的檔案。
三人立刻湊上來看。
……
黃浚,字秋岳,福建福州人。
早年在日本早稻田大學留學。
歸國後,長期在北洋政府任職。
此人交游廣闊,同前清遺老遺少、北洋大小軍閥,以及日本方面都多有來往。
北洋政府垮台後,此人入國民政府行政院任職。
放下檔案卷宗。
三人對視了一眼。
日本留學經歷,同日本人有來往,這本不是什么問題。
國民政府高層很多人都有日本留學經歷,汪填海、何英臻等人亦如是,汪填海更是同日本內閣高層一些人私交莫逆。
但是,在這種時刻,在其他人的疑點不大的情況下,黃浚的這個履歷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便是此前認為黃浚沒有問題的薛應甑也不說話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日本國駐南京總領事館的須磨彌吉郎也是早稻田大學畢業,此人同黃浚是同學。」戴春風說道。
「要日本總領事館須磨彌吉郎檔案。要快!」顧正倫表情振奮,按下響鈴,說道。
……
很快,須磨彌吉郎的檔案被取來。
果不其然,須磨彌吉郎的履歷上赫然顯示,此人是早稻田大學畢業,並且同黃浚是同期。
「看來,極有可能就是這個黃浚了。」顧正倫面帶喜色,說道。
他看著戴春風,「羽穠,若能證實黃浚便是我們要尋找的內奸,你當為頭功。」
「鏟除內奸,本是分內之事。」戴春風搖搖頭,「委座將此事交給我們三人,我等同心協力,必要鏟除此獠!」
「好,鎖定黃浚,爭取盡快打開突破口。」顧正倫振奮說道。
「傳令下去,對黃浚二十四小時監視。」
雖然已經確定了黃浚是嫌疑人,但是,畢竟只是三人之揣測,並無實際證據。
要拿下黃浚這樣的備受委座和汪填海青睞之重要人士,必須要有切實的證據,不然的話,被此人反咬一口,那就不妙了。(ps1)
從憲兵司令部返回住處的車中,戴春風心情不錯。
鎖定黃浚,倘能夠證實此人奸細身份,自然是大功一件,老頭子會很高興。
此外,此事他占據主動,壓了薛應甑一頭,老頭子對特務處自然會高看一眼,這才是最重要的。
…………
凌晨五點多。
程千帆起床。
他仔細打掃了住所。
台斯德朗路三十六號是他為自己准備的安全屋,為了避免房屋有長期無人居住的痕跡,他間或會喬裝打扮拎著菜蔬、米面露個面。
所以,房子里的生活物資是不缺的。
程千帆生火,淘米,煮了稀粥。
又吃了一個蘋果,將蘋果核扔在廚房。
粥煮好後,他用保溫飯盒裝好,拎著飯盒,一身要出去上工的尋常打扮,鎖好房門出去。
途中經過一個巷子,程千帆開門進了一個房子,卸下偽裝,換上自己的備用警服。
歸家途中又買了早點,施施然回了延德里。
「帆哥兒,起這么早啊。」
「帆哥兒,出去買早點啦?」
清晨的延德里,已經開始了屬於她的熱鬧。
街坊們紛紛和程千帆打招呼。
到了家門口,門果然已經開了。
程千帆推門而入,就看到了在廚房假作忙碌的白若蘭。
看著程千帆拎著早點回來,白若蘭輕輕吁了一口氣,提著的心放下來了。
「糍粑買了沒?」白若蘭提高聲音說道。
「買了,買了,不就是上回忘了嘛,還老是提起這茬。」程千帆微笑說。
「你出門的時候,我忘記提醒了,就怕你又忘記。」白若蘭接過早點,看了看,展露笑容,沖著樓上喊道,「小寶,起床了,哥哥買了你喜歡吃的糍粑。」
……
伯特利醫院。
黃小蘭一直守在何關的病床邊。
疲憊不堪的小姑娘,趴在病床邊,剛剛睡了一小會,感覺到病床上的人似乎動了下。
她立刻驚醒。
急忙起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