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你並不知道。」三本次郎說道,「在你假扮程千帆的兩個月前,影佐君曾經安排白俄人襲殺程千帆,根據影佐君的報告記錄,程千帆雖然僥幸撿回一條命,不過他的表現非常稚嫩,根本不是經驗豐富、能力不俗的特工。」
三本次郎對於影佐英一留下的檔案、報告都曾經仔細翻閱,這種驟然遇襲情況下,人的本能反應是不顧一切的保存自己,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宮崎健太郎根據一句支那古詩,便產生聯想,說程千帆便是『陳州』,看似想象力不錯,只不過實則沒有任何可能的胡思亂想。
再說了,程千帆已經被宮崎健太郎於前年所殺,假如汪康年的推測成為事實的話,這個『陳州』和當年的程千帆更加不可能發生聯系。
三本次郎搖搖頭,宮崎健太郎果然不是專業特工出身,但凡有經過系統的培訓,也不會如此『胡言亂語』。
……
「是屬下考慮欠周。」程千帆訕笑說,「仔細思量的話,程千帆此人,素來仇視紅色,還曾經親手抓過紅黨,此前確實是不可能和紅黨有什么瓜葛。」
「鄒鳳奇遇刺案,你在巡捕房多盯著點,一有什么消息即刻匯報。」三本次郎沉聲說,他搖搖頭,「不要滿腦子都是想著你的生意。」
宮崎健太郎這家伙,多么聰明的年輕人,他此前寄予厚望,現在卻是鑽進錢眼里去了。
若不是……罷了。
「是!」程千帆立刻敬禮,正色說道,「屬下時刻不敢懈怠本職工作,效忠舔皇,為大日本帝國的輝煌貢獻綿薄之力。」
「去吧。」三本次郎擺擺手。
……
看到程千帆站在原地沒有走,他皺眉問道,「還有什么事?」
「還有一件事,有些蹊蹺,屬下再三思量,覺得有必要向課長匯報。」程千帆猶猶豫豫說道。
「說吧,什么事?」三本次郎拿起文件,沒有抬頭,隨口說道。
「課長,今天主持中央巡捕房例行會議的並非覃德泰,而是副總巡長金克木。」程千帆說道。
三本次郎猛然抬頭,看向荒木播磨,「覃德泰那邊有動靜沒?」
「沒有,覃德泰還在家中,一直安排人盯著呢。」荒木播磨說道。
三本次郎點點頭,松了一口氣。
「覃德泰不在巡捕房,金克木代為主持會議的情況常見嗎?」三本次郎問程千帆。
「雖然不常見,卻也不是沒有過。」程千帆說道,「不過……」
「不過什么?」三本次郎皺眉問道。
「政治處查緝班班長席能列席了會議,他宣布了法租界巡捕房總警監費格遜的一個人事任命,這個人事任命有些古怪。」程千帆皺著眉頭說道。
「什么人事任命?」三本次郎臉色一變,急切問。
「席能宣布,說總巡長覃德泰因為臨時有要務要離開上海幾天,覃德泰不在上海期間,中央區總巡長的職務由副總巡長金克木暫時代為署理。」程千帆說道。
「巴格鴨落!」三本次郎氣急敗壞的罵道,「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點說?」
程千帆被罵的愣愣的,張了張嘴巴,看到三本次郎憤怒的樣子,終究是沒敢辯解。
「還愣著做什么?」三本次郎指著荒木播磨的鼻子訓斥,「立刻派人進入覃德泰家中,看看人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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