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齊看向對方,然後都是露出激動的笑容,向前兩步,重重地握手。
「彭與鷗同志,一別七年,別來無恙啊!」
「哈哈哈,房靖樺同志,身體怎么樣?」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熱情的擁抱了一下。
民國二十年,黎明被捕叛變,大上海腥風血雨。
身份暴露的房靖樺緊急撤離,輾轉半年後到達蘇區。
而當時還在蘇區工作的彭與鷗則隨後冒著極大的危險來到上海工作。
現在,彭與鷗被日本人盯上了,需要緊急撤離上海。
組織上經過慎重考慮,調派現任杭城高官、曾經在上海工作過的房靖樺來接替彭與鷗的工作。
七年,一個輪回。
無數腥風血雨的日子,無數紅黨人無所畏懼,為了國家和民族,為了人民的勝利,為了新中國,向死而生!
……
「一路可還順利?」彭與鷗拎起暖水壺,倒了一杯熱水,將搪瓷缸子遞給房靖樺。
「日軍在火車站盤查嚴密,列車上也有跟車憲兵查驗證件,還有投靠日本人的便衣特務暗中監視。」房靖樺吹了吹,喝了一口水,燙嘴,便用搪瓷缸中暖手,說道。
「幸虧我早有准備,沒有同意同志們隨行護送,不然的話,弄不好會被便衣特務盯上。」房靖樺說道,「一個人,不太引人注目。」
「還是太冒險了。」彭與鷗搖搖頭,世道亂,不僅僅是日本人,特務,還有土匪路霸,一個人趕路,確實危險。
「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房靖樺笑著說道。
「哈哈哈,你還記著呢?」彭與鷗哈哈笑道。
民國二十年,房靖樺輾轉來到蘇區,彭與鷗第一次見到他,開玩笑說,一個高度近視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房靖樺二話沒說,掏出身上的狗牌擼子,啪啪啪三槍,三槍都擊中了二十來米外的土牆上刷的『國民黨反動派』標語的反字。
彭與鷗大驚,收回自己的戲言,並且向房靖樺道歉。
然後……兩人一起被處分,還一起被關了禁閉:
擅自開槍,險些造成隊伍上的誤判,以為是敵人來了,以及——浪費子彈!
……
「杭州那邊的情況怎么樣?」彭與鷗問道。
「非常糟糕。」房靖樺沉默了,表情憤怒且哀傷。
日軍攻陷南京後,又兵分三路進攻杭州,杭州與去年年底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淪陷。
此後,日軍宣布:「自由行動三天」,瞬間杭州就形如人間煉獄。
「我們的一個男同志,為了營救一個被日本人圍堵的女學生,開槍射擊,吸引了敵人,救了女學生,不過他自己被日本士兵抓住……」
那位救人的同志被日本人倒掛著,用釘子將雙腿硬生生的分別釘在大毛竹兩側,然後用軍刀猛然劈開毛竹,毛竹瞬間彈開……
房靖樺神情痛苦,他用力拍打腦袋。
「還是那個老毛病?」彭與鷗關切問。
房靖樺的腦殼有一枚彈片無法取出,只要他情緒激動,或者費盡思量思考,便會劇烈頭疼。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房靖樺強忍疼痛,領導整個杭州紅黨地下組織和國黨反動派堅持斗爭,並且還支援了浙南紅色游擊區。
七年未見的兩位老戰友,促膝長談。
……
虹口區,今村兵太郎的宅邸。
程千帆詳細的向今村兵太郎匯報了巡捕房上午例會的內容,特別是關於金克木代為署理總巡長一職的人事任命。
「覃德泰要逃,甚至是已經逃離上海了。」今村兵太郎思忖片刻,得出判斷。
「先生明鑒!」程千帆露出震驚、敬佩無比的表情。
隨後他趕緊匯報了自己去見過三本次郎,從三本次郎那里得知了特高課安排上官梧對金克木暗中下手,以求謀取中央區總巡長一職等等諸多事宜。
「先生並不知道上官梧、金克木等等之事,卻能一口判定覃德泰要逃跑,仿若一切盡在先生眼前發生。」程千帆再度感嘆,豎起大拇指,滿臉崇敬之色,「先生真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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