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借著這個機會敲打宮崎健太郎一番。
看到宮崎健太郎如此態度反應,三本次郎頗為自得:
他看人還是比較准確的。
宮崎這個家伙貪財好色不假,但是,既然是年輕人,自然還是有年輕人的驕傲的。
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家伙,此前應該是頗為自得於自己能夠將撈錢和特工的本職工作協調的較為出色,做到撈錢和工作兩不誤。
現在,有反日『暴徒』在眼皮底下隱藏,卻一直沒有察覺,這對於宮崎健太郎這個驕傲的家伙應該是一個不小的刺激。
是的,三本次郎覺得自己透過現象看本質,別看宮崎健太郎似乎有些較為隨意,做事情也並不夠專業,實際上,這反而是一個十分驕傲的家伙,只是這種驕傲隱藏的比較深。
讓三本次郎得出如此結論是源自於此前特高課對宮崎健太郎的特別訓練。
負責訓練的教官向三本次郎匯報:
宮崎健太郎雖然基礎很一般,但是,非常刻苦,非常努力。
無論是槍械射擊還是個人搏斗,雖然不能說是進步飛速,但是,源自他的刻苦努力,肉眼可見的一步步進步,令人贊嘆。
「也許不是一個令人鼓舞的特工天才,但是,卻是最適合干特工的家伙,因為他有著不服輸的心。」
這是教官的評語。
三本次郎仔細研究了宮崎健太郎的特訓報告,得出的結論是:
宮崎是一個骨子里非常驕傲的家伙,只是他將這份驕傲隱藏的很好。
一直以來,對於自己不是專業特工出身,受到特高科其他同僚的鄙視,宮崎看似不在意,實則一直暗自在心里憋著。
在特別訓練班,宮崎拼命訓練,便是要借這個機會證明自己並不比專業特工差,甚至暗暗發誓要做的更好。
是的,三本次郎看的很透徹,宮崎拼命訓練,初衷甚至不是為了提高自己的特工能力、以便更好的完成任務,只是為了賭一口氣。
三本次郎自覺自己已經完全看透了宮崎健太郎。
故而他此番拿天涯照相館之事來刺激宮崎健太郎,便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進一步看透了這名手下:
平常情況下,宮崎也許會表現的『得過且過』,只要事情沒有突破他的心里底線,他不會在意。
但是,當他得知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好,低於自己的心理底線,失職了,宮崎骨子里的這份驕傲便會泛起,他不容許自己如此糟糕!
……
三本次郎便向程千帆講解了對天涯照相館動手的前後經過。
鄭衛龍受了電刑之後,終於挺不下去,開口了。
此人交代了中華寶島歸宗社的情況。
供述說天涯照相館正是中華寶島歸宗社的秘密據點等具體細節。
「我們的人撲了個空。」三本次郎陰沉著臉說道,「現場搜查所見,照相館的人已經提前撤離,且並非倉促撤離,是有條不紊的撤離的。」
「此後從周邊打聽來的情況是,照相館是昨天中午關門的。」
「昨天中午?」程千帆微微錯愕,「按照荒木君告知我的情況,這應該是我方抓住了鄭衛龍之後。」
「確實是如此。」三本次郎深吸一口氣,似是壓抑自己的怒氣,「這說明昌苼和林震很警惕,即便是對正在和他們進行合作商談的特務處上海站依然保持著高度警惕。」
「課長高見。」程千帆先是皺眉,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狀,「他們通過某種渠道得知,或者甚至是暗中派人監視了邁爾西愛路二百七十七號,看到鄭衛龍被捕,立刻果斷從天涯照相館撤離!」
說著,程千帆咬咬牙,非常不甘心的樣子。
「原來如此。」程千帆長長嘆息一口氣,「中華寶島歸宗社的人太狡猾了,他們似乎有著非常豐富的隱藏和躲避搜捕的經驗。」
「是啊,這些人一直被帝國寶島方面追捕,就如同四處躲藏的耗子,非常警覺。」三本次郎贊同的嘆口氣,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說道。
這也正是他喜歡宮崎健太郎這個手下的原因。
若是有些愚蠢的手下,也許聽聞特高課這次失手,甚至會露出一副『原來課長你也失手了啊』的表情。
宮崎健太郎則是分析原因:敵人太狡猾了啊。
甚至能夠和課長產生共鳴。
……
「荒木君,對於鄭衛龍的開口,你怎么看?」三本次郎突然話題一轉,問道。
「鄭衛龍的情況,我只是聽課長您和荒木君提及了一些,具體情況不了解。」程千帆搖搖頭,「所以,我不方便發表意見。」
「說吧,說錯了也無妨。」三本次郎點點頭說道,宮崎的這份謹慎還是令他滿意的。
「是!」程千帆點頭說道,他沒有立刻表達觀點,而是停頓片刻,思忖後說道,「鄭衛龍是一個意志頗為強硬的家伙,雖然他最終屈服於帝國,但是,他比其他支那特工要頑強。」
說著,程千帆再度陷入思考。
「有些人在開口前意志堅定,但是,開口之後,會完全判若兩人,什么都可以招供,但是,很顯然鄭衛龍不是這樣子的。」片刻後,他繼續說道。
「鄭衛龍很聰明。」
說著,程千帆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屬下此前在支那內地游歷,還有此番假扮程千帆,都是以支那人的身份行事,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了支那社會,屬下有一個感觸很直接。」
「什么感觸?」三本次郎饒有興趣的問道。
「官員!」程千帆說道,「支那的官僚體系有上千年了,他們的官員是最會做官的。」
「鄭衛龍是特工,但是,他的另外一個身份是上海站的站長,是官員。」程千帆露出鄙薄的表情,「鄭衛龍深諳為官之道。」
「他開口了,但是,沒有選擇招供力行社特務處上海站的機密,而是選擇招供了和特務處上海站有聯系的中華寶島歸宗社。
「這是因為他在為自己留後路,他認為,只要自己沒有招供特務處上海站內部的機密,就談不上背叛特務處,將來還有回歸特務處的可能。」程千帆眉頭舒展,神采飛揚說道。
他看向三本次郎,「課長,支那人都是狡猾不可信的,這個鄭衛龍尤其狡猾。」
「這樣的人,留著是禍害,殺了吧。」程千帆眼眸中閃爍著殘忍和興奮之意,舔了舔嘴唇,說道。
三本次郎深深地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似是對他的分析和言行表現頗為滿意。
「宮崎君,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三本次郎微微頷首,「現在,我有一個任務給你。」
……
武漢,特務處臨時總部。
齊伍將上海特情組『肖先生』發來的密電呈送給戴春風。
「處座,『肖先生』發來關於鄭衛龍的最新情況。」齊伍說道。
戴春風立刻接過電文,展目一看。
「好,很好!」戴春風面帶激賞之色,旋即又復為沉重之色,「鄭衛龍面對日寇的嚴刑拷打,堅貞不屈,此乃我特務處之楷模,是忠於領袖,忠於黨國的楷模。」
「處座,『肖先生』說日本人要對鄭衛龍使用電刑了,您覺得鄭衛龍此番能挺住嗎?」齊伍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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