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秘密駐地。
「荒木君,你對於宮崎的那番分析怎么看?」三本次郎的辦公桌上放了一枚高腳杯,他的目光盯著杯中的紅酒看,他喜歡紅酒,更確切的說是喜歡紅酒的顏色。
「我認為宮崎君的分析還是極為有道理的。」荒木播磨說道。
「噢?」三本次郎看了荒木播磨一眼。
「汪康年嚴刑拷打童學詠,童學詠開口了,按照常理,以汪康年一直以來所表現出的對紅黨的痛恨態度,他應該繼續審問,爭取挖出更多的情報,達到對紅黨造成更大殺傷的目的。」
荒木播磨思考說道,「但是,他卻急匆匆的帶隊去抓捕那個女紅黨,轉而請我來繼續審訊童學詠。」
「你懷疑汪康年表面上是故意將功勞讓給你,實則是方便自己脫身,進而能夠找到機會向紅黨示警?」三本次郎問道。
「一定是這樣。」荒木播磨點頭說道。
「那你如何解釋童學詠本身便是汪康年所抓捕的這件事?」
「童學詠的暴露是源自汪康年的手下小四的發現,這並非汪康年能夠控制的情況。」
「為何要等到童學詠開口了才去向紅黨通風報信?」三本次郎立刻問道。
「因為紅黨組織內部是極少發生橫向聯系的,即便是汪康年也不認識童學詠,只有當他知曉童學詠的身份之後,他才能夠有的放矢的發出示警。」荒木播磨立刻說道。
三本次郎陷入沉思,他剛才不斷地加快語速提問荒木播磨,荒木的反應和回答還是令他滿意的。
同時,荒木播磨這番話也令三本次郎再度泛起沉思。
此前,宮崎健太郎的那番話,三本次郎初聞之下,鑒於宮崎這個家伙和汪康年的矛盾,他沒有太在意。
但是,略一思索,三本次郎卻又覺得:
宮崎健太郎的那番話,似乎……還是有點道理的。
然後,他越是琢磨,竟然感覺……邏輯清晰,甚是有理。
特別是現在,荒木播磨的這番話,三本次郎仔細分析、思考,竟然覺得越來越有道理了,他的心中甚至已經去想:
莫非,汪康年真的是紅黨?!
就在此時,他看到荒木播磨的表情有些異樣。
「怎么了?」三本次郎問道。
「課長,我突然有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三本次郎表情振奮,說道。
「說吧。」
「汪康年一直咬著紅黨王牌特工『陳州』不放,卻一直沒有能夠抓住對方,原因很簡單。」荒木播磨眼睛放光,「汪康年便是陳州!陳州就是汪康年在紅黨內部的代號。」
……
延德里。
夜已深。
李浩將帆哥送到家,他拎著小桶遞給帆哥,便開車離開了。
小寶看到哥哥拎著整整一小鐵皮桶的小雜魚,高興的歡呼。
隨後,看到了沈大成糕點鋪的條頭糕,更是高興的跳了起來。
貓咪圍著鐵皮小桶,也是一直喵喵叫。
小寶吃條頭糕,眉開眼笑。
貓咪蹭了蹭程千帆的褲腿,隨後也跑過去專心享用小魚。
程千帆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一幕,臉上是溫和和滿足的笑容。
然後他看向白若蘭。
「別動。」
程千帆起身,用手指揩拭了若蘭嘴角的糕點屑,沒有舍得扔掉,塞進自己的嘴巴里。
饒是老夫老妻了,白若蘭依然羞紅了臉。
小寶在一旁捂住眼睛,「哎呀。」一聲怪叫。
程千帆便哈哈大笑起來,此時此刻的他,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心。
他便這么輕松寫意的和妻子聊著,看貪嘴的小寶吃糕點,看貓咪吃魚。
「我去書房了,你們也早些休息。」程千帆看了看腕表的時間,和若蘭以及小寶打了聲招呼。
看到程千帆上樓,貓咪的口中咬了一只小雜魚,嗖的一下竄在他前面,搶先進了書房。
……
書房。
程千帆的手中把玩著一支香煙。
他的表情時而沉思,時而疑惑,時而似又豁然開朗,時而又苦苦思索。
童學詠叛變、開口以後,沒有先向敵人交代南市交通站的情況,而是先出賣了在法租界潛伏的苗圃。
盡管卷宗里顯示,童學詠後來交代說,他是下意識的先交代苗圃的事情,因為他覺得苗圃在法租界潛伏,可能有更高級別的隱秘身份。
不過,程千帆依然覺得有些疑惑。
也許在日本人那邊,童學詠的供詞沒有問題,交代的問題的先後之分並不代表什么。
但是,作為紅色的一員,程千帆卻知道這其中有蹊蹺之處。
苗圃是彭與鷗離開上海前特別安排留給『火苗』的緊急聯系人。
『火苗』的重要性意味著苗圃的身份必然不能有瑕疵和疏漏之處,故而苗圃被安排去南市短期工作,並且和南市交通站有直接接觸的經歷,這本身便不合理。
童學詠和苗圃是兩條線上的潛伏人員,發生橫向聯系的可能性極低,更別提苗圃竟然還被童學詠無意間認出來了。
然後便是,童學詠如若叛變,一般而言,叛徒下意識、第一個交代的情報,必然是他最熟悉的環境的情報,具體到童學詠的身上,便是南市交通站的情報。
所以,童學詠為何先交代了苗圃的情況,這是一個令『火苗』感覺有些不解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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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瀨戶內川的『背叛』,令三本次郎有些杯弓蛇影。」程千帆心中想到。
今日和三本次郎的會面,他再度經受住了三本次郎的暗中試探和考驗。
他在盤問童學詠的時候,注意到童學詠曾經下意識的看向荒木播磨。
這令他心中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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