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五花大綁的男人(2 / 2)

我的諜戰歲月 豬頭七 2310 字 2022-11-04

最重要的是,審訊是一件斗智斗勇、極為殘酷的膠著戰。

他知道荒木播磨的習慣,刑訊正式開始之前,荒木播磨會來廁所放水,抽兩根煙,做好『戰斗之前』的准備之後,才開始漫長而殘酷的審訊。

如他所料不差的話,荒木播磨此時此刻應該就在廁所門口抽煙呢。

……

果不其然,程千帆悠悠哉哉的來到廁所門口,便看到在那里沉默抽煙的荒木播磨。

「荒木君。」程千帆打了一聲招呼,卻是並沒有頓足,而是直接跑進了廁所。

每次來特高課,程千帆都會提前多喝一些水,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不時之需,可能是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尿遁,也可以用在譬如說是現在這種情況。

聽著廁所里傳來了稀里嘩啦的聲音,荒木播磨開玩笑說道,「真應該讓課長多留你一會,讓你再憋一會。」

「荒木君,你太歹毒了。」程千帆哈哈大笑,一邊系腰帶,一邊走出來。

他擰開水龍頭洗手,故意甩了甩,飛濺到荒木播磨的身上。

「宮崎君。」荒木播磨喊道。

程千帆哈哈大笑,荒木播磨指著他,也是哈哈笑起來。

接過程千帆遞過來的香煙,荒木播磨用自己手中的煙蒂對火,勐抽了兩口,舒服的嘆口氣,說道,「能夠在支那有宮崎君這般好友,我真的很開心啊。」

剛才的這番打鬧,令荒木播磨心中也是頗為感慨,特高課是特務機關,即便是大家都是帝國特工,相互之間難免會有所提防,也只有和宮崎這個家伙一起的時候,他才能放下一些防備,享受這難得的朋友之誼。

「能夠有荒木君這樣的朋友,更是我的幸運啊。」程千帆微笑說道。

荒木播磨感慨的點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

……

「看來,荒木君又要熬夜了。」程千帆說道。

「你看到了?」荒木播磨問道。

「唔。」程千帆點點頭,「剛才在課長辦公室,正好從窗口看到。」

說著,他露出憤恨和殘忍的表情,說道,「這些丑陋愚昧的支那人,帝國好心好意來解放他們,能夠成為大日本帝國的殖民地,是支那的幸事,他們竟然不知道感恩,真是可惡至極。」

「不是支那人。」荒木播磨搖搖頭。

「不是支那人?」程千帆露出驚訝之色,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不會是帝國……」

他停頓了一下,更小聲,問道,「瀨戶內川那樣的背叛帝國的敗類?」

「不是。」荒木播磨搖搖頭,「一個德國人。」

「德國人?」程千帆更加驚訝了,他小心翼翼說道,「荒木君,帝國現在和德國方面……」

「不是真正的德國人,不是德國國籍。」荒木播磨露出鄙夷的冷笑,「一個支那人,膠州灣。」

……

程千帆恍然,他明白荒木播磨的意思了,德國人曾經長期占領青島,有些德國人和中國人通婚,生下了孩子。

世界大戰結束後,大批德國人離開了青島,不過,還有一部分已經在中國結婚生子的德國人沒有離開。

年初,青島淪陷後,民眾大批逃離青島,有些來到了上海。

「不管怎么說,事涉德國人,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程千帆說道。

「只是一個德國診所的工作的支那人而已。」荒木播磨彈了彈煙灰,冷笑說道,「還真以為自己是德國人了。」

「不要和我說這些。」程千帆連連擺手,沖著荒木播磨說道,「荒木君快些過去吧,我也該回家了。」

荒木播磨哈哈大笑,宮崎這個家伙向來都是這般謹慎,唯恐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以至於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這也是他欣賞宮崎健太郎的一點,這種謹慎在特務機關是非常有必要的,也是一種可以理解的自保原則。

「好了,我過去了。」荒木播磨擺擺手,「忙完這幾天,我請你喝酒。」

「我請你。」程千帆一臉財大氣粗的表情,「我搞到了一些國內運來的頂級清酒。」

「一言為定。」荒木播磨哈哈大笑。

……

程千帆哼著小曲,嘴巴上叼著香煙,雙手插在褲兜里,悠悠哉哉的離開了特高課。

「黃包車!」程千帆招了招手。

黃包車夫忙不迭的拉著車跑過來。

「法租界,延德里。」程千帆直接先遞過去一張鈔票,「不用找了。」

「嚇嚇儂,嚇嚇儂。」人力車夫接過鈔票,疲憊的臉上綻放出驚喜,忙不迭的鞠躬行禮。

「好了,磨嘰什么,快些。」程千帆不耐煩的訓斥道。

黃包車夫拉著車,奔跑在大上海的夜色中,沿途有霓虹燈閃爍,那是狄思威路的東洋街的燈光,日本占領華界後,狄思威路徹底成為了日本人的地盤。

燈紅酒綠,竟有一種畸形的繁華景象。

沿途可以看到喝的醉醺醺的日本浪人,腳上踩著木屐,手中摟著鵪鶉一樣的朝鮮女人,女人露出討好的笑容,浪人放肆而得意的笑著。

有中國市民經過,都是腳步匆匆,有人被日本浪人糾纏,非得要中國人鞠躬。

有人強忍悲憤,不得不擠出笑容鞠躬。

日本人得意的哈哈大笑,擺擺手,驅趕奴隸一般。

有不從的便收獲一頓拳打腳踢,打人的日本浪人朝著倒在地上頭破血流的中國人吐了口唾沫,洋洋得意的離開。

有下班的女工遠遠看到,趕緊躲進了附近的巷子里,繞路離開。

便在幾天前,就有下夜班的女工被大金商行的一名日本職員侮辱了,大道市政府警察局經過調查,得出的結論是:

女工試圖勾引高貴的大日本帝國公民,勾引不成後攀誣對方。

女工悲憤的跳江自殺,這名可憐女同胞的不幸,甚至沒有在這淪陷的大上海激起哪怕是一絲浪花。

這便是——

亡國奴的生活!

程千帆冷冷打量著這一切,他的心中卻是沉甸甸的,不僅僅是因為目光所及的這一切,更因為他腦子里一直在思考從荒木播磨口中打探來的這個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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