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千帆敬禮,繼續說道,「我部何對方發生了短暫的交火,我勇敢的巡捕有巡捕被對方射中,更是為手榴彈彈片殺傷。」
說著,他提高聲音喊道,「呂虎。」
「到!」呂虎走過來,他舉了舉被綳帶包扎的右手,最後只能無奈放棄,用左手敬禮。
「三巡副巡長呂虎,冒著槍林彈雨沖鋒,臂膀被手榴彈彈片擊中!」程千帆沉聲說道。
說著,他指了指遠處擔架,「警官魯久翻,勇敢殺敵,雖中彈依然不後退!」
又指了指老黃正在照顧的米來三,「米來三,冒著槍林彈雨攀登房屋,試圖從房頂包圍匪徒,不幸肩膀中彈,然則堅持攀爬,最終體力不支從樓上墜落!」
席能環視,躺在擔架上的巡捕試圖掙扎著起身敬禮,其康慨悲壯之情景,令這名法國高級警官也不禁動容。
他是以法國外籍軍團的身份參加過戰爭的,自然一眼認出這些人身上確實是剛剛負傷,有的是槍傷,有的說手榴彈彈片殺傷。
「程,你的手下都很英勇,是巡捕的楷模!」席能豎起大拇指說道。
「閣下,實際上我很慚愧,確切的說,我為我的手下感到驕傲,但是,我的內心卻又備受煎熬。」程千帆露出復雜的表情,說道。
「什么意思?」席能表示不解,他攤開手。
「這支自稱是『上海鐵血抗日鋤奸團』的人馬擁有手榴彈、機關槍等重武器。」程千帆表情中帶著幾分懊惱,幾分恨意,幾分遺憾說道,「考慮到周邊都是民房,我部不敢逼迫過甚,最終未能擒獲對方,令其趁著夜色逃遁了。」
……
二十分鍾後。
程千帆站在一具特高課日特的屍首邊上抽煙,目送金克木、席能、修肱燊等長官乘坐小汽車離開。
「帆哥,你說的那些話,席能真的會相信嗎?」李浩問道。
「句句屬實,為何不信?」程千帆的鼻腔呼出兩道煙氣,說道。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日特屍首,眼眸中閃過一絲悲傷之色。
小汽車里。
席能扭頭問自己的翻譯修肱燊,「修,你說,我應該相信程說的那些話嗎?」
「程千帆說的話是否屬實並不重要。」修肱燊想了想說道,「他對租界當局素來態度恭敬,頗為忠心,最重要的是,民眾需要這樣的事實。」
席能陷入沉默,沒有說話。
……
「巴格鴨落!」
三本次郎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在了荒木播磨的臉上。
「哈依!」挨了巴掌的荒木播磨雙腳一並,腰桿彎的更低了。
此次對漢斯診所的行動是荒木播磨制定的,不過,因為汪康年突然有緊急事情向他匯報,荒木播磨自忖此次行動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便沒有親自帶隊,而是安排自己的手下西澤帶隊行動。
卻是沒想到,出去執行任務的是十五人,卻只回來了六個人,其中還有三人有傷在身,一人更是受傷頗重。
而帶隊的小隊長西澤以及副隊長吉野更是雙雙為帝國玉碎!
此可謂是三本次郎領導上海特高課以來,上海特高課迄今為止最大之慘敗。
三本次郎出離憤怒,直接掀翻了榻榻米,揮舞著軍刀一陣亂砍,猶自不解氣,又對著荒木播磨一頓三賓得給。
「課長,是我的愚蠢害了大家。」荒木播磨滿臉痛苦和恨意,「定然是那個醫生說了謊話,愚蠢如我,卻輕易相信了他的謊言,以至於我們中了對方的陷阱。」
「你認為南伯然撒謊了,故意引我們進入陷阱?」三本次郎問道。
南伯然便是特高課所秘密逮捕的那名男子,他是漢斯診所的助理醫生,其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德國猶太人。
南伯然受刑不過,招供漢斯診所收治了抗日分子,特別是現在正有一名新四軍的傷員在漢斯診所治療。
「除了這種可能性,我想不到還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釋。」荒木播磨恨聲說道。
三本次郎陷入了沉思之中,很快,他搖搖頭。
「這種可能性不大。」三本次郎說道,「紅黨在上海的武裝行動力量弱小,他們幾乎沒有可能設下這種陷阱。」
「但是,根據中澤的匯報,他們受到了對方兩名神槍手的前後夾擊,對方使用的是長槍,而我們使用的都是短槍,對方彈無虛發,很多帝國勇士根本無法威脅到對方,只能被動挨打。」荒木播磨表情猙獰。
他粗著脖子吼道,「課長,紅黨的情況我們都清楚,他們缺少行動高手,這次竟然是兩個行動高手伏擊我們,這太反常了,除了這是一個陷阱這種可能性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三本次郎沉默了,他的臉色連連變化。
盡管他的內心傾向於這不是陷阱,南伯然的口供是真的,但是,荒木播磨說的這些話又頗有幾分道理。
這令三本次郎陷入沉思之中。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了。
「誰?」荒木播磨粗聲粗氣、語氣不善問道。
「課長,荒木隊長,宮崎君緊急求見。」外面傳來了小池的聲音。
……
延德里。
大半夜的,小程總的家中,傳來了程太太的叫罵聲,「你這個不聽話的小東西,到處亂撒尿。」
「等著吧,等著挨揍吧你。」白若蘭氣呼呼說道。
然後還有被吵醒的小寶的聲音,「貓咪,快跑,到我這里來,小寶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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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又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