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我的諜戰歲月最新章節!
「咳咳咳,查清楚了?」汪康年陰著臉,問道。
劇烈的咳嗽令他感覺難受,摸出手帕擦拭了嘴角的唾液,汪康年看了一眼巷子里那個正在朝著埋伏地點走來的女人。
「查清楚了。」小四點點頭,「唐筱葉邀請程太太去職業婦女俱樂部的會場聽講演,這個女人應該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意思?」汪康年問道。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位程太太是一個賢妻良母,對政治不感興趣,她到了會場,發現是抗日講演後,轉身便離開了。」小四說道。
「而且程太太和唐筱葉似乎還發生了爭吵,她對於這件事很生氣,表示不允許唐筱葉再去拜訪她。」
「此外——」
「還有什么?」汪康年問道。
「程千帆的手下李浩警告了唐筱葉。」小四說道。
「這么說這次只是意外,並非程千帆要和我們發生沖突?」汪康年手中捏著香煙問道,一到冷天,身上的舊傷就開始折磨他,他有煙癮也不敢抽煙。
「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樣子的。」小四說道。
汪康年點點頭,他深恨程千帆,但是,卻也知道此人在法租界勢力龐大,倘若此人和紅黨以及反日分子攪和在一起,這將是極為麻煩之事,好在程千帆應該沒有問題,此人素來親近日本人。
「你認為唐筱葉是紅黨嗎?」他問小四。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唐筱葉上女中的時候就多次參加反日游行,不過,似乎她只是一個活躍的反日分子,並不像是紅黨。」小四說道,「最起碼,我們沒有查到她是紅黨的證據。」
「證據嗎?」汪康年看著巷子里越走越近的那個姑娘,嘴角揚起冷笑,「抓住這個女的,審一審就什么都知道了。」
這個叫做舒顏的姑娘是唐筱葉的好友,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唐筱葉參加的反日游行、講演活動,這個姑娘都有份。
唐筱葉是方國華的女兒,同時鑒於方家和程千帆的關系,不好輕舉妄動,但是,這個姑娘沒有什么背景,抓人便不需要什么顧忌。
……
小舒意識到了不對勁。
巷子里太安靜了。
這是她回家經常走的路,巷子里有幾只流浪貓,每次她從這里經過,都能聽到貓兒叫喚。
有時候她會拿出自己省吃儉用的饅頭,喂給小貓吃。
但是,今天並沒有聽到貓叫。
小舒加快腳步,她開始奔跑。
「抓住她。」汪康年下令。
同時他心中一喜,這個女人太警覺了,這反而說明其身份不尋常。
小舒跑得很快,穿過巷子,前面就是大馬路,有巡捕巡邏,她可以選擇大聲呼救。
砰!
小四開槍了。
一槍擊中了小舒的大腿,她隨即跌倒,撲在地上。
她抬起頭,便看到好幾雙奔跑過來的腳,然後便看到了黑洞洞的槍口。
「救命!」
「有匪徒!」
小舒大聲喊。
然後她就被抓住,嘴巴也被堵住了。
汪康年蹲下來,用槍頂住了舒顏的頭,嘶啞著嗓音問道,「舒顏?」
因為腿部槍傷的劇痛,小舒痛苦的咬著牙,一言不發。
……
「帶走。」汪康年一揮手。
柔弱的小舒,突然迸發出巨大的能量,她掙扎著往前爬。
汪康年冷笑著,看著這姑娘拖著傷腿爬行,地上拖下長長的血跡。
「你跑不掉的。」小四露出一絲憐憫之色,輕聲說道。
槍聲以及剛才的呼喊聲引起了馬路上巡邏的巡捕的注意,有腳步聲傳來。
汪康年皺了皺眉頭,「帶走。」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爬行的姑娘不動了。
汪康年心中罵了句,幾步上前,將姑娘的身體反過來,看到一把剪刀深深地插入了姑娘的胸膛。
汪康年氣的一拳打在了牆壁上,然後又一腳將一個手下踹翻在地。
「為什么不搜身?」
「蠢貨!」
「大哥,巡捕來了。」小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鮮血滿滿流淌的姑娘,對汪康年說道。
「撤!」汪康年抬起手槍,對著還有一口氣的姑娘,對著那流淌著鮮血的胸膛,發泄一般的連開數槍,然後轉身就走。
一隊巡邏的巡捕跑進了巷子里,只看到一個姑娘仰面躺在地上。
一名巡捕蹲下,聽到姑娘的呻吟聲。
「回家。」小舒的聲音很低。
「你家在哪里?」巡捕問道。
「我的家……松花江……」姑娘生命中最後一句話。
她安靜躺在那里,瞪大了美麗的雙眸,徹底沒有了任何聲息……身下是一片嫣紅!
「潘哥,是汪康年的偵緝隊。」一名巡捕蹲下來,對這名巡捕說道。
「向捕房匯報吧。」潘姓巡捕嘆息一聲,幫姑娘合上了眼瞼,說道。
停頓片刻,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親自去匯報。」
這里是中央區的轄區,他們隸屬於中央巡捕房,他知道自家小程總和汪康年不對付。
姑娘,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得了。
……
就在這時候,在台斯德朗路的安全屋,程千帆的手指在嘀嘀嘀的按響著敲擊鍵。
他的手指按鍵飛快。
同老黃以及路大章分開後,他來到安全屋向總部發報。
日軍『筆部隊』的出現,引起他的高度警覺,這是一個新情況,必須向總部報告,提醒總部加以注意。
此外,他也將自己的對相關工作的安排向總部進行匯報、備案。
還有重要的一點,程千帆明確告知總部,在宋甫國滯留滬上這段時間,他將采取靜默,並且做好了緊急情況下的處置准備。
不知道為什么,宋甫國的到來令程千帆有一種莫名的威脅感。
這股危險的感覺,有一部分來自於宋甫國本身,宋甫國是國黨內部頗有能力的老資格特務,程千帆此前每次和宋甫國接觸,也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此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
在殘酷的白色恐怖時期,在無數次生死考驗中,這種直覺有出現過,他能夠無數次化險為夷,除了他自己素來謹慎之外,也和這種對危險的直覺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