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雨夜殺(1 / 2)

我的諜戰歲月 豬頭七 2041 字 2022-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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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哥,為什么不把汪康年一起除掉?」豪仔聽到是對小四動手,而不是對汪康年動手,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失落的。

「時機不到。」程千帆搖搖頭。

決定對小四動手,程千帆絕非心血來潮,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直以來,汪康年給程千帆帶來的感覺,就如同是被一條躲藏在暗處的銀環蛇窺伺,這條毒蛇那綠油油陰森森的眼睛盯著他,時不時的射出的信子就如同是不斷的在試探他,尋找將他一擊即中的機會。

甚至於,程千帆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如果自己將來暴露了,那么,極有可能是栽倒在汪康年這樣的人手里。

是汪康年這樣的人,並不是特指汪康年。

但是,能夠令紅色特科的『火苗』有這樣的感覺,這足可以看做是對於汪康年之相當高的評價了。

心狠。

手辣。

做事細致。

擅長於細微之處有所發現。

還有就是,足夠隱忍。

並不急於求成,耐得住寂寞和等待。

這就是汪康年。

如果說,汪康年在程千帆的心中是一條陰險的毒蛇的話,小四就是這條毒蛇那兩顆隨時准備注射毒液的毒牙中的一顆。

汪康年現在頗受三本次郎器重,三本曾經稱贊汪康年是中統出身不可多得的人才。

故而,程千帆暫時不好對汪康年公開動手,那么,便選擇汪康年最得力的手下小四動手。

此外,選擇對小四動手,也未嘗沒有激怒汪康年的意思:

汪康年將小四視為親弟,小四被殺,汪康年若是憤怒出手,『宮崎健太郎』便有了干掉汪康年的理由和借口了。

是的,小程總可以殺汪康年的得力手下。

汪康年卻不能對『宮崎健太郎』動手,狗腿子別說是對主人動手了,哪怕是呲一下牙齒都是罪,這也正是三本次郎雖然欣賞汪康年,但是卻並不批評、制止亦或是說和宮崎健太郎和汪康年之間仇怨的原因。

……

「嚀只小癟三。」驪朱『脫離』了程千帆的『魔爪』,來到一個房間,心有余季的拍了拍胸脯,咬著銀牙罵了句。

這是來尼舞蹈團的臨時更衣室。

「出什么事情了?」一個小丑裝扮的男子突然撥開衣桿懸掛的衣物,出聲問道。

驪朱被嚇了一跳,險些一腳踹過去,「你怎么穿了這身衣服?」

「剛才看到兩個熟人,以防萬一。」男子搖頭苦笑,說道,「你那邊什么情況?」

「剛才碰到了程千帆,他認出我了。」驪朱皺眉說道,表情有些煩悶,她不確定今天被程千帆遇到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麻煩。

「幼,碰到老相好了啊。」男子輕笑一聲,說道。

「歐迎春,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狗嘴。」驪朱罵道,生氣的瞪了歐迎春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瞧我這張破嘴。」歐迎春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後眨巴眨巴眼睛,「被小程總揩油了吧。」

「滾蛋。」驪朱踢了歐迎春一腳,後者見到驪朱真的生氣了,便沒有躲避,生生地挨了一腳。

看到歐迎春沒有躲,驪朱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什么。

「上峰有什么指示?」歐迎春問道。

「上峰有令,令你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出現在汪康年的視線內,爭取打入汪康年的偵緝大隊。」驪朱表情嚴肅,低聲說道。

「汪康年這個人生性多疑,他必然詢問我為何會出現在上海,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歐迎春皺眉,思忖說道,「西安是大後方,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很難解釋我為何離開大後方來到上海。」

他看著驪朱,皺眉,「汪康年必然會懷疑我來上海是有任務在身。」

「那就實話實說。」驪朱警惕的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剛才似乎是有動靜,她仔細聽了聽,是貓咪的聲音。

「就說你是受到上峰指派來上海潛伏。」驪朱輕聲說道,「你熟悉上海,上峰挑選得力人選充實上海區,你便被選中了」。

「然後呢?」歐迎春隨手拿起小丑的顏料罐,饒有興趣的打量,問道。

「你受不了擔驚受怕的日子,對於重慶方面信心不足。」驪朱冷冷說道,「再加上你曾經是汪康年的人,上峰一直對你並不太重視,所以你干脆一狠心想著投靠汪康年這個老長官。」

「既然不受到上峰重視和信任,又為何會挑選我來上海?」歐迎春問道。

「送死的差事,你覺得呢?」驪朱冷笑,看了歐迎春一眼。

歐迎春沉默了。

半晌,他微微點頭,「我要考慮一下。」

看到驪朱還要說什么,他冷冷的瞪著面前這個女人,「命是我的,我怕死。」

「孬種。」驪朱冷笑。

「首先,我怕死,但是我願意為了抗日而死。」歐迎春深深地看了驪朱一眼,「其次,好種孬種,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

「是一個好漢子。」路大章看了豪仔一眼,贊嘆說道。

豪仔笑了笑,朝著路大章抱了抱拳,然後看到程千帆點頭,他便轉身離開了。

豪仔剛才進來向程千帆匯報說,『下雨了,不過,貨物都蓋好了篷布』。

「讓我猜一猜。」路大章和程千帆碰了碰杯子,小程總此前喝的半醉,路大章的嗓子不太好,所以兩人是喝茶。

「是汪康年?」路大章眯著眼睛說道,然後他自己則搖了搖頭,「不對,時機不對,得不償失。」

「是汪康年身邊那個小四。」路大章微笑著,語氣堅定,說道。

看到程千帆微微一笑,路大章也是笑著點頭,「除掉小四,此其一,若是汪康年怒而興師,那便……」

「那便送他去和小四團聚。」程千帆輕笑一聲說道。

……

落雨了。

這是民國二十八年的春節前最後一場大雨。

「大哥,小心著涼。」小四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他扭頭將一條毛毯遞給汪康年。

「本來是答應了若甫兄要好好照顧你的,現在卻是你在照顧我。」汪康年接過了毛毯,蓋在了膝蓋上,「辛苦你了。」

「是大哥一直在照顧我。」小四說道,「如果沒有大哥將我從家中帶出來,小四可能這輩子只能埋首於阡陌之間,見不得這花花世界。」

「花花世界……」汪康年喃喃出聲,看了一眼小四,苦笑著,嘆息一聲,「也許吧。」

「大哥,你覺得那個來尼歌舞團有問題嗎?」小四問道。

「也許有,也許沒有。」汪康年咳嗽了兩聲,「查查就知道了。」

說著,他看了小四一眼,「怎么,你有什么發現?」

「大哥,來尼歌舞團的一個女舞者,長得有點像程千帆以前的一個姘頭。」小四說道。

「噢?」汪康年咳嗽了兩聲,然後眉毛一挑,「當真?」

「大哥應該還記得,以前傳聞程千帆和一家書店的老板娘……」小四說道,擠擠眼。

「我有印象了。」汪康年點點頭,「那個女老板娘好像是姓驪吧。」

「是的,那個女的姓驪,叫驪朱。」小四點點頭說道,「書店被日本人的炸彈炸了,這個驪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想到……」

就在此時——

「停車,停車!」

夜雨中,隱約聽見有人在呼喊。

司機青皮立刻緊張起來,「隊長,前面好像有人在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