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突然爆發的戰斗已然進入到白熱化。
敵人憑借qiáng大的火力,不斷的壓迫三班的防線。
何關連連開槍,擊斃多名日偽軍。
其余戰士也是殊死戰斗,用他們年輕的生命和鮮血為戰友和鄉親們的撤離爭取時間。
「小馬。」何關悲呼出聲。
日軍射擊極為jīng准,更有輕重火力助陣,左翼的多名戰士都犧牲了,日軍突破而入。
危急時刻,何關連開數槍,打死打傷一名日軍一個偽軍。
咔咔。
沒子彈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
「唰!」
一聲輕響,長刀出鞘。
硝煙中,何關猛然側身拔出了身後背著的大刀。
長刀鋒利!
寒光閃爍。
他的眼眸閃爍凜冽的寒光。
「同志們!殺啊!」何關雙手緊握大刀,迎著彈雨和yīn冽的刺刀向敵人沖了上去!
……
程千帆坐在後排座位上,他的上身挺直,盡量避免後背觸碰靠背。
「車子呢?」他問豪仔。
他問的是此前從西自來火行街開回來的車子。
現在豪仔駕駛的車輛是玖玖商貿的車子,兩人已經距離盧興戈暫居之處有一段距離了,此地有玖玖商貿的一個貨倉。
「浩子安排人提走了。」豪仔說道,「帆哥放心,浩子做事謹慎著呢。」
程千帆點了點頭。
豪仔看了反光鏡好幾眼。
……
「嗯?」程千帆微微皺眉。
「帆哥。」豪仔說道。
「說。」
「盧組長知道了『肖勉』,屬下覺得您最好和局座通個氣。」豪仔似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唔。」程千帆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看到帆哥在想事情,豪仔不敢打擾,專心開車。
程千帆微微皺眉,抬頭看了前方一眼,又低下頭。
……
當晚。
重慶,羅家灣十九號。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軍事tiáo查統計局本部。
「肆意妄為!」
「自行其是!」
戴春風將手中的電文一甩,怒氣沖沖。
電文落在了地面上。
齊伍彎腰撿起電文,小心的放在桌面上,還拿了鎮紙壓好。
做完這一切,他繼續站在一旁,並未開口說話。
局座怒氣正盛,什么時候開口轉圜,他心中有一桿秤。
戴春風又罵了一通。
似是罵累了,一pì股坐在椅子上。
齊伍給茶杯續了水。
……
「自作主張,他的眼里還有沒有上官,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戴春風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怒聲說。
「確實是不聽話。」齊伍點點頭。
「我看他就是居功自傲,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戴春風冷哼一聲。
「也是,年紀輕輕就在局座您的領導下立下那么多功勞,年輕人嘛,難免有些驕傲了。」齊伍點頭,說道。
「驕橫!」戴春風又喝了一口水,冷冷說道。
上海方面,『啄木鳥』秘密來電,匯報說『肖勉』帶人營救了被特工總部包圍的盧興戈,並且『肖勉』同盧興戈相認,亦既盧興戈知道了程千帆就是上海特情組組長肖勉。
這份電報引得戴春風大怒。
程千帆是他手中最重要的幾名戰略級別特工之一,其身份乃是軍統局絕密,沒有局本部,確切的說是沒有戴春風的點頭,程千帆絕對不可向盧興戈表露身份。
……
「局座,程千帆雖然仗著局座的器重,多有驕縱,不過,但凡局座您的嚴令,這小子從來都是嚴於利己,絕不敢有半分不敬。」齊伍說道。
「你少替那小子說好話。」戴春風瞪了齊伍一眼,沉聲說道,「未經批准,擅自泄露身份,當嚴懲,以儆效尤!」
「局座所言極是這小子就該好好敲打。」說著,齊伍指了指桌面上被鎮紙壓住的電文,「只是,從電文來看,程千帆是被其結拜大哥盧興戈看破了行藏,且兄弟二人感情深厚,只能相認。」
戴春風看了齊伍一眼,他移開鎮紙,拿起電文,皺眉看。
果如齊伍所言,電文中有『盧點破肖身份』,以及『兄弟抱頭痛哭』之匯報。
他剛才盛怒之下,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哼。」戴春風冷哼一聲,「革命軍人,刀斧加身也絕不吐露機密,只是被看破身份,竟直接承認……」
戴春風說著,也意識到程千帆被結拜大哥看破身份,實屬無奈,不過,他還是冷哼一聲,「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枉我對他信重有加,你看看他做的什么,行事不密,竟被盧興戈看破身份!」
「局座,不是我為程千帆說好話,這我得說句公道話了。」齊伍微笑說道,「盧興戈乃是程千帆的結拜大哥,兩人互相之間必是十分熟悉的,被識破也屬正常。」
說著,齊伍咦了一聲。
……
「怎么?」戴春風看向齊伍。
「屬下想起來了,程千帆這小子曾有一份來電……」齊伍露出思索之sè,「似乎提了此間擔憂。」
「有么?」
「應是有的。」齊伍點點頭,「屬下想起來了,程千帆有一份電文向局座您匯報說盧興戈去他家門口蹲守,兩人有過幾句話的接觸,程千帆在來電中表示了類似的擔憂,他擔心有朝一日以肖勉的身份行事,萬一碰到盧興戈可能會被認出。」
「程門立雪那次?」戴春風思索片刻,問道。
「是的,正是那一次。」齊伍點點頭。
「是有這么回事。」戴春風面上的怒sè緩和。
他記起來了,彼時,上海站阮志淵叛國投日,直接導致上海站站長鄭衛龍被抓,幸虧程千帆於千鈞一發之際向局本部示警,上海站才幸運的逃過被日本人一網打盡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