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拳頭攥緊,一切正如他所料,那兩人是倉促離開的。
「進房間看了?有什么可疑之處?」陸飛立刻再問。
「倒也沒有什么可疑。」侍應說道,他皺眉,「急匆匆退房的客人我見過很多,看起來沒有什么不一樣。」
「噢?」陸飛笑了笑,「說說,急匆匆退房的客人的房間都有什么共通之處。」
「就是房間里有些凌亂,桌上水杯還有水啊,抽屜是拉開的,有東西落在房間里什么的。」侍應說道。
陸飛更加堅信那兩名男子是有問題的了。
因為侍應說的這些,說的是『急匆匆退房』的情況,倘若確實是有急事急匆匆退房,房間里那般凌亂確實是不足為奇,但是,問題就是——
這兩人當時沒有退房!
後來更是放著不菲的押金不要。
這說明什么,說明兩人是突然決定離開的。
不,確切的說,這兩人更像是受驚,逃一般離開的——
這是逃跑!
為何要逃跑?是什么驚了這兩人?
答案顯而易見:
當時他們去『邀請』郭藎宇,這被兩人誤以為是抓人,所以他們驚慌失措選擇逃跑。
「房間里落下了東西?」陸飛注意到侍應說的話,立刻問道。
「帽子。」侍應說道。
「帽子?」陸飛立刻問道「什么樣的帽子?」
「就是涼帽。」侍應說道,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就是郵局的那種涼帽。」
「幫個忙。」陸飛從身上摸出兩枚銀元,放進了侍應的手中,「把那頂帽子搞來。」
……
法租界,貝當區。
懷遠旅社。
「現在唯一的隱患就是那一頂帽子。」盛叔玉沉聲說道。
「只是一頂普通的帽子,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朱聰玉疑惑說道。
帽子並非是遺忘在房間的,蓋因為倉促之間涼帽不好隱藏,更不能就那么戴著這頂帽子開門出去。
故而,盛叔玉令朱聰玉將帽子扔在了床底下。
中山涼帽是用來接頭的,這種帽子並非罕見之物,並不會引起懷疑。
不過,在特定的場合,這頂帽子就很有指向性了。
當然,帽子只是用來吸引郭藎宇的注意,正如同郭藎宇頭上的竹涼帽起到了同樣的作用。
真正確認接頭身份的,還有手勢,經過手勢確認後,才會搭訕說話,再經過暗語完成最終確認。
「希望是我想多了。」盛叔玉眉頭略略舒展。
一頂普通的涼帽,涼帽本身並無任何異樣之處,即便是被敵人發現,應該也不會在意。
……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特工宿舍。
陸飛手中拿著這頂帽子,他仔細打量著。
這是一頂非常普通的中山涼帽。
涼帽是九成新的。
看樣子是新買不久的,只戴過沒幾次。
「這帽子有問題?」湯炆烙來串門,看到陸飛還在盯著這頂帽子看,不禁問道。
「帽子沒問題。」陸飛搖搖頭,「就是覺得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湯炆烙眯了眼睛,問道。
「說不出來。」陸飛又是搖頭,他用一根手指頂著帽子轉玩,隨口問道,「湯兄,你喜歡戴帽子嗎?」
「不喜歡。」湯炆烙搖搖頭,他看了一眼陸飛手中的中山涼帽,「特別是這種涼帽,不方便。」
「是啊,不方便。」陸飛點點頭,驀然,他的腦海中靈光一現。
他找到自己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了。
陸飛將涼帽遞給湯炆烙,「湯兄,麻煩你戴著這頂涼帽從外面進來,然後隨手取下帽子放好。」
湯炆烙看陸飛表情振奮的樣子,他也是若有所思,並未拒絕。
……
湯炆烙戴著涼帽從外面進來,他作勢打了個哈欠,口中說『熱死了』,然後順手摘下涼帽放在了桌子上。
然後,湯炆烙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他看向陸飛,「陸老弟,你剛才說這頂涼帽是在床底下發現的?」
「是的,不僅僅是在床底下發現的,而且是在最旮旯角。」陸飛說道。
湯炆烙看著桌子上的涼帽陷入思索。
「我做個試驗。」他對陸飛說道。
他假作是無意間碰到了涼帽,涼帽落地,只是滾了兩圈就不動了。
陸飛走上前,他將涼帽扣在地上,直接上去踢了一腳,涼帽就滑遠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眸都是興奮的光芒。
床底下的旮旯角,不可能是涼帽無意間被碰到、跌落後滾進去的。
只有一種可能,是被人踢到床底下的。
雖然不排除確實是有人不小心踢了一腳將涼帽踢到床下,但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最可能的是涼帽是有人故意踢到床底下的。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涼帽要被踢到床底下藏起來?
這一頂普通的中山涼帽有什么特別?
「你之前說那兩個人倉促離開的。」湯炆烙說道,「你說他們誤會你們是去禮查飯店抓捕他們的?」
陸飛點點頭。
「不對,不對。」湯炆烙搖搖頭,「我記得你說,你在走廊里看到那兩人急匆匆離開,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此二人是已經看到了你們是去抓郭藎宇的。」
陸飛明白湯炆烙的意思了,他立刻說道,「如此一來,這兩人知道我不是沖著他們去的,他們是沒有必要倉皇逃離的。」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為何還要逃?」湯炆烙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最後目光齊齊看向地上的中山涼帽。
「郭藎宇!他們在接頭!」
「郭藎宇也戴了涼帽!」
兩人齊齊出聲,眼中露出振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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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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