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橋(1 / 2)

我的諜戰歲月 豬頭七 2087 字 9个月前

「聰玉!」盛叔玉心中悲呼一聲,抬手一槍擊斃了一名試圖從右側迂回包抄的特務,祭奠了剛剛遠行之兄弟的英靈!

許志新是化名,其本名朱聰玉。

朱聰玉之所以用許志新這個化名,是為了祭奠亡妻。朱夫人姓徐名懷信。

徐懷信金陵人士,原籍徽省石棣縣,南京成梅女高畢業,上海西門無線電特訓班畢業,後任軍統廈門無線電特訓班教官。

徐懷信與朱聰玉這對師徒相戀,在軍統局內部屬於了不得的事件了,是盛叔玉愛惜兩人才干,親自向戴春風求情,戴春風特批兩人結婚。

民國二十七年徐懷信奉命潛回南京重建特務處南京站電報組,南京站因為阮至淵叛變所引起之連鎖反應,導致多個交通站被破獲,徐懷信被捕後乘敵不備,跳樓殉國,年二十五歲。

彼時正在福建站工作的朱聰玉聞訊,嘔血不止,後為自己起了化名許志新:卿已許國,我心亦如卿,以卿之志,血鑄新中華!

朱聰玉,福建雲霄人,廈門志慶高中畢業,軍統廈門無線電特訓班優等生,曾在奉命赴皖南執行任務途中被捕,歷經酷刑依然堅貞不屈,後被營救出獄,抗日救國之心不改。

民國二十八年八月,奉命赴滬參與制裁王鉄沐、陳明初任務,事不秘,為敵圍捕,死戰殉國,年二十四歲。

許志新已死,陸飛帶人沖進了二零六房間。「陳科長。」陸飛表情灰暗。

他打開了一個黃銅sè的木箱,將里面的衣物扔出,略一摸索便發現了暗格,打開後就看到里面躺著電台。

「該死!」陳明初也是臉sè一變。

他也意識到剛剛被他們打死的許志新可能是電報員。

他走出去,來到許志新的屍身旁蹲下來,仔細檢查了許志新的手指,果然在兩根手指上發現有老繭。

「冊那娘。」陳明初氣不過,又罵了句,他一把拿過身旁一名特工的手槍,對著地上的屍首一梭子子彈打過去。

這個人剛才是故意求死的!

「許志新已經死了,盛叔玉絕對不能有失。」陳明初沉著臉對陸飛說道,「你帶人增援董正國,務必擒下盛叔玉。」

「是!」

陸飛答應了一聲,卻是沒有直接下樓,而是轉身回到房間,他站在窗口向外看。「這盛叔玉鬼jīng鬼jīng的。」陸飛忍不住罵了句。

似乎早就猜到他們可能從旅館高樓層居高臨下射擊,盛叔玉此時竟然已經騰挪到了一個旮旯角。

這個旮旯角雖然使得盛叔玉的活動范圍更小,幾乎沒有突圍的可能了,但是,卻能夠防備來自為民旅社樓上的偷襲。

「盛叔玉jīng於刺殺。」跟進房間的陳明初冷冷說道。

這樣一個jīng於刺殺的行動高手,必然jīng通作戰中如何保護自己。

盡管其人已經被包圍不過,想要解決掉此人,卻依然需要頗費一番功夫。至於說要活擒此人,更是不容易。

「你們兩個留下來聽候陳科長tiáo遣。」陸飛說道,「其他人跟我走。」

看著陸飛帶人離開,陳明初滿意的點點頭,還知道留下兩個人保護他,這個陸飛倒是有心了。

「此番栽了。」

看到又有一隊人馬從旅社里沖出來,盛叔玉心中更沉,他知道自己此番大概無有幸免之可能了。

不過,困獸猶知斗,他盛叔玉不到戰死的那一刻,絕對不放棄。

盛叔玉一邊開槍反擊,遲滯威懾敵人的抵近包圍,一邊思考有無突圍的路線。他在琢磨周邊的地形環境。

盡管離開上海有兩三年了,盛叔玉對於上海的街道還是頗為熟悉的。

從民國十九年到民國二十二年,盛叔玉一直在特務處上海站擔任交通聯絡工作。民國二十二年後,他已經擔任法租界情報組組長,直至後來宋甫國接法租界任情報組組長。

不過,在此期間盛叔玉依然兼任交通。

民國二十四年,二十一歲的盛叔玉兼任了淞滬警備司令部偵查大隊督查,這才辭去了交通職務。

故而,盛叔玉對於法租界的街道、地形頗為熟悉。

他記得自己背後這堵牆,確切的說,這個店面後牆外的巷子叫枇杷弄,沿著枇杷弄向西疾走百余步,再向北右拐沒多遠有一座橋。

橋面頗寬。

說明橋下河流並不小。

他的水性頗佳夜黑風高,若是跳入河水中潛游,未嘗沒有一絲突圍可能。念及此,盛叔玉的心中涌起了一絲期望。

不過,旋即他的目光再次黯淡。

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他能夠成功穿chā到身後的枇杷弄。只這一點,他就做不到。

他不可能,也沒有機會從當前的馬路向東側迂回拐入枇杷弄。有一個途徑就是闖入身後的這戶人家,然後從後門進入枇杷弄。且不說他不確定這戶人家有沒有後門。

就依現在來說,為了避免敵人從身後偷襲,剛才他騰挪到此旮旯角,他的身後是一堵牆,這就絕了他的退路。

頭頂?

攀上屋頂,然後跳到枇杷弄?

七十六號的這幫雜碎不會給他爬上屋頂的時間和機會的。

「盛老弟,我是陳明初,是你陳老哥。」

一個聲音突然喊道。

「陳明初!」盛叔玉眼眸一縮,他心中那猶自倔qiáng堅持的突圍心思,在這一刻瞬間都化作要拉陳明初墊背。

「陳明初,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盛叔玉心中一動,高聲喊道,「要殺要剮,廢什么話。」

在二樓,躲在窗口後面喊話的陳明初心中一喜。

他剛才也只是試探性的喊話,希望能夠游說盛叔玉投誠:

以他在軍統中的職務和地位,算是勉qiáng能和盛叔玉對等「談一談」的。

盛叔玉剛才的回話,令他心中一動,似乎,別看盛叔玉這話似乎有冥頑不靈之意思,但是,根據陳明初的自我認知、揣摩:

要殺要剮,廢什么話。

這種話一般都意味著:有的談!沒得談早就子彈招呼了。

「叔玉老弟,這話怎么說的。」陳明初高聲喊道,「兄弟我現在正追隨汪先生,志向為和平救國出一份力。」

盛叔玉沉默不答。

這令陳明初心中更喜,他繼續喊道,「汪先生乃謙謙君子,更為我中華、為黨國之大救星。」

盛叔玉還是沒說話。陳明初更喜了。

他知道盛叔玉的傲氣,若是盛叔玉心有死志,絕對會對他這番話嗤之以鼻,更是會對汪填海破口大罵的。

現在,盛叔玉卻一言不發,這是否意味著?

「叔玉老弟,老哥我說了這么多,可謂是苦口婆心,你倒是回句話啊。」陳明初喊道。

「不對,你不是陳明初。」盛叔玉終於開口了,「陳明初的聲音不是這樣子的。程千帆腳下的洋車跳板瞪得飛快。

忽而,他聽到了砰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