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萃群坐在椅子上,身體靠在椅背上,嘴角一抹冷笑。
他此前詢問程千帆對於米根是否和重慶軍統有勾連的看法,這家伙當時還一副沒興趣落井下石的態度。
這廝端地是jiān猾。
這家伙從他這里得知特工總部正在暗中查米根,他這邊倒好,轉臉就安排人去米根的賭檔鬧事--
為什么要鬧事?
而且還要選擇米根生意最好的賭檔?
這廝這是要先落子,故意先制造和擴大和米根的矛盾,然後趁著自己這邊tiáo查米根的東風,屆時早有准備的程千帆便會撲上來咬米根一口—一
倘若米根果然和軍統有勾連,甚至其本身就是軍統人員,程千帆絕對會毫不客氣、惡狠狠的吞下米根的賭檔。
即便是米根經過tiáo查暫時洗清了嫌疑,但是,經此之事,米根也定然是焦頭爛額,會元氣受損,程千帆趁機發難,米根無力招架,免不得要大出血。
至於說米根為何會元氣受損?
不管米根是否和軍統有勾連,既然被七十六號盯上了,不付出點什么豈能輕易全身而退?
想到這里李萃群又是冷哼一聲。
程千帆這家伙不僅僅是從他的手里沾光撈錢,還是要從他的嘴巴里搶吃食啊。不過--
李萃群笑了笑。
他不怕自己的這個學弟貪婪,也不怕這個學弟占他便宜。吃了他的,喝了他的,很好嘛到時候就是一家人了啊。沈家巷十五號。
此處是玖玖商貿的一個貨棧。「大大大。」
「小小小。」
「五點,大,我贏了。」
「側恁娘,小點聲。」李浩拉開辦公室的門走出來,沖著正在賭錢的手下吼了句。
看著浩哥急匆匆的離開,賭錢的幾個人嘿嘿直樂,又玩起來了。
「瘌痢頭。」李浩來到街面上,沖著在一顆梧桐樹下躲yīn涼的瘌痢頭喊道,「去,買包金黃煙。」
「欸。」
「剩的錢,你自個兒留著買肉饅頭吃。」李浩喊道。瘌痢頭高興的答應一聲,跑的飛快。
距貨棧約莫百余步有一個雜貨鋪,瘌痢頭跑到櫃台前,「一包金黃煙,浩哥要的。」
「瘌痢頭,剩的錢要不要買一塊條酥。」掌櫃的戴著草帽,眼中閃爍著jīng明的光芒,說道。
「不要。」瘌痢頭搖頭。他要存錢。
存錢娶媳婦。
這是皮蛋教他的,以後長大了娶媳婦要花一大筆錢的。「拿好。」於掌櫃將香煙遞給瘌痢頭。
看著瘌痢頭跑開了,於掌櫃坐在椅子上,利用櫃台遮擋外界的視線,他攤開了掌心,展開手中的紙條看。
將紙條塞進嘴巴里,隨手拿起搪瓷杯子,guàn了口茶水,將紙條咽進了肚子里。於掌櫃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話筒,「要自鳴路十一號。
電話要通了。
「梅老板啊,是我。」「老於?」
「對對對。」於掌櫃說道,「上回送的瓜子都發霉了,怎么搞滴哦,下回得找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