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輕輕地哼了一聲,和傅庭涵道:「作為君子,儀容應當整潔得體,並不是穿好衣裳,整理了頭發就算,回頭我讓人去教一教傅安。」
傅庭涵並不太想化妝,但長輩的好意他也不好拒絕,於是道:「我問問傅安,他可抽得出空閑來嗎?」
那肯定是抽不出空閑的。
趙含章默默地想。
念頭才閃過,趙銘目光已經對准了她,「你是女郎,更應該在意自己的容貌才是,看看你……」
趙銘一臉的嫌棄,「每日灰頭土臉的,你看誰家女郎似你一樣?」
趙含章一聽,立即加快了吃飯速度,想要遠離趙銘。
他道:「便是當了刺史,也該從從容容,體體面面,急急忙忙的像上面樣子?」
趙含章啃饅頭的動作就一頓,放慢了速度。
一頓早食吃完,趙含章覺得撐得慌,她偷偷地扭頭叮囑聽荷,「以後我們用早食不必湊在一起,各自在自己帳子里用飯就行。」
聽荷應下。
趙含章呼出了一口氣,聽到營地里傳來的鍛煉聲,這才松了松肩膀感覺活過來了,「去點兵吧,我們去見一見苟將軍。」
趙含章和明預約定了時間,看時間不少了,趙含章便帶了一隊人馬去江邊見苟晞。
這是戰後兩支軍隊第一次正式會面,所以趙含章把自家的將軍都帶上了。
汲淵和趙銘這樣重要的幕僚自然也給帶上。
對岸的東海王發現這邊動靜不一般,立即跑到江邊看。
江面挺寬的,就是拿弩機都射不過去,所以他很放心的讓人在江邊搭了高台,就站在高台上往這邊看。
趙含章往那邊看了一眼,「難怪汲先生要坐船過去勸說,在這邊喊話,那邊是真的聽不見啊。」
傅庭涵遞給她一個盒子。
趙含章伸手接過,好奇的打開,「這是什么……望遠鏡?」
傅庭涵點頭,「昨天上蔡玻璃坊送來的,本來就要給你的,但一直找不到機會。」
趙含章高興的拿出來往對岸看,問道:「什么時候做出來的?」
「信上說有一段時間了,只是之前在打仗,這些東西都送不過來。匈奴軍都退走以後才送過來的。」
趙含章轉了轉,一下就瞄准了高台上的東海王。
東海王年紀很大了,胡子花白,人有點兒胖,他正眯著眼睛往這邊看,或許是察覺到了趙含章的視線,游離的目光一下抬起對准了趙含章,隔著望遠鏡,倆人似乎遙遙對視了。
趙含章沖對方微微一笑,對著對岸豎起一個小指,還往下倒轉了。
傅庭涵:……
趙銘沒看懂這個手勢,卻覺得她這樣很不禮貌,忍不住嚴肅的叫了她一聲,「趙含章!」
趙含章就放下望遠鏡,扭頭乖巧的沖趙銘笑。
趙銘很不悅,問道:「你這是做什么,你不僅是個女郎,也該做個君子。」
她可做不了君子,她想報仇,趙長輿的死她一直記在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