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番(1 / 2)

御宅 清楓聆心 2213 字 20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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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的番外

「景帝瘋了一樣尋找他的妻子,在工地上整整待了一個月,那些役工也找了一個月,可以說是挖地三尺,也不誇張。他下定決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景帝的謀士們不能再等了,國不可一日無主,這場仗已經傳遍全國,如果再不稱帝,就讓別的野心家撿現成便宜,而且國家會亂。景帝當然也很明白這一點,於是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建立議政閣,廢大榮,立大恆,發布一系列利民革稅的新政策,控制災情,救助災民。不過,他遲遲不肯稱帝,以首相自居,親自領兵平壓邊境紛亂,穩定軍心民心。這一忙,馬不停蹄,整整過了一年。」

夕陽穿過風神樓,在綠意盎然的草地上映下一幅山水,一群白衣少年少女坐得端正,聽一位親切的中年叔叔說祖國歷史上最著名的一戰。

老師帶他們來游首都的聞名古跡,碰上這位來兼職的導游,反正也無聊,誰知一聽就是兩個小時,太陽都快下山了。

大榮滅國的故事,教科書,史書,野史,很多書上都有,電視電影的改編花樣重重,但沒有像這位叔叔講得那么逼真,所有場景仿佛他親眼所見,讓他們也身臨其境似。

他們所在的地方,雖然就是蘭帝所造的競技場,卻是成立恆國後二十年才重建而成,而那時新都也才剛啟用五年。眾多史料表明,原來的競技場已毀於那一戰,而雙帝致力於全國的休養生息,中斷了新都工造。

「你亂編!」一個白衣少女,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史書記載,蘭帝那晚幸運躲過了殺戮,藏於競技場密室中,因為早產,休養身體整整一年,然後才和景帝一同登基,自此雙帝治國。

中年叔叔笑了笑,「所以,這就是當大人的好處了,我可以編故事,而你們只能背歷史書。」說完,站了起來,「叔叔我下班了,小同學們,回家路上小心。」

他悠哉走入競技場,數百年彈指而過,這兒的時光卻仿佛停滯了,完好保留著造者的匠心。她的心,她的造,勇往直前,專心一意。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笑看,「小同學,不要亂跑,老師會找你的。」

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女雙手合在身後,腳尖在大理石面輕點,低聲問道,「後來呢?」

他笑意更深,「什么後來?」

少女細白的面頰有些悄紅,「蘭帝是我的偶像。她不但是傑出的建築設計師,還是出色的好皇帝,取消士農工商的等級制度,取消奴制,鼓勵經商,開放港口,與鄰國交好,交流學術,重視理工,不吝國稅,是提出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第一人。她和景帝只有一女,沒有兒子,但相敬相愛了半個世紀,致力讓一夫一妻成為法令,為女子爭取公平的權利,鼓勵女子讀書工作,追求夢想。雖然她的很多提議都遭到了當時官閣的反對,但今時今日證明,她的思想超前明睿,沒有她,就沒有恆國今天。自從雙帝起,就不再是一人專制,而她和景帝離開後,再沒有皇帝,三閣治國,加快進入民主期的進程,是世界史的奇跡……」

中年人抬手示意少女停下,「小同學,等等, 等等,你不用背歷史給我聽,而且顯然你將她美化太多了,雙帝之後,因為沒有繼承者,充滿了血腥的爭斗和黑暗史,歷經數十年,才由三閣治國。」

「但三閣治國不正是蘭帝的理念嗎?」少女眼睛發光,偶像是完美。

「也是景帝的理念。」中年人無意與一個孩子繼續爭論歷史,「你為什么說蘭帝和景帝離開後,而不是亡故呢?」這個觀點更令他感興趣。

「蘭帝和景帝同年同月同日去世,風公主十六歲失蹤,都是歷史上難解之謎。比起那些暗殺毒殺之類的說法,我更相信兩人歸隱共游山河,或者一家團聚成仙去了。」少女願望美好。

「成仙啊——」中年人笑,居然點頭,「也沒准。」

他接著道,「看在你真心崇拜蘭帝,我就多啰嗦幾句,蘭帝當時炸東台並不是同歸於盡的打算,她有居安造六兄弟守護,早在東台下設置了機關,是篤定獲救的。但她沒料到爆炸那么劇烈,遠遠超過計劃中的火葯用量,令東台整個塌落了。不過,她命大得很,讓人及時救助。後來就跟你知道得差不多,她在某處休養了一年,在風公主周歲那日,回到景帝身邊。」

「誰救得她?既然救了她,為何不立刻送她去景帝那兒,讓景帝瘋了一般找她呢?」少女像個小偵探,追問不休。

「哈哈。」中年人眼睛都笑眯了,「我還是不會編故事啊,讓一個小學生問得啞口無言。」

少女一聽,皺皺鼻子,「果然就是騙人的故事。」切了一聲,她轉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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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尾聲

蘭生睜開眼,記憶里還是亂落的石頭,卻看到那張一百八十度全方位無瑕疵卻臭屁冷峻的臉,暈乎乎的腦袋頓時清醒。想坐起來,但全身乏力,動彈不得。

「我記得我說過,再讓我看到你,我加倍奉還……」腦袋倒是能轉,但見一扇半開的窗,窗外白霧繚繞,隱有山頂飄過去。

媽呀。

「我怎么你了,你要加倍奉還?」炻冷哼一聲,面無表情,「要不是我,你已經摔碎了一身骨頭,連女兒都保不住。」

蘭生狠狠瞥他一眼,「我跟你前世有血海深仇吧?怎么每回見你,就跟欠了你債一樣!」連口齒都特別伶俐,「我們在東台兩旁安裝了滑翼,我的衣服是特制的,可以減慢下落速度,一切盡在掌握——」

炻冷笑,「真在掌握之中,又為何狼狽求救?」

想到爆炸的劇烈程度,蘭生頭皮發麻,「事出突然,沒想到用火葯,也沒時間事先試驗,大概份量上出了點差——」

「那點葯末末哪夠炸,多虧我加量……」他冷言冷語冷表情,卻讓人感覺到得意。

蘭生半張著嘴,覺得想掐死此男,「那日在東台上的其他人?」

「該救的,救;不該救的,不救;生死聽命。」他有分寸。

蘭生卻是雲里霧里,突然有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我這胎是女兒?」算了,對他加量的事,還是不要去計較了,越計較越麻煩。

炻好像等這個機會無比久,立刻嗤笑,「蠢啊,居然不知道自己生完了。」哈!終於復仇了的感覺!

蘭生一摸肚子,下意識尖叫,「快還我女兒!你把我女兒抱哪兒去了!」

炻嚇了一跳,單手捂耳,火大,「當我什么人了?難道還能偷走一個小娃娃?她不是在那兒跟你的猴子玩嗎?」下巴往蘭生腳邊努努,又道,「我也沒時間跟你廢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留,還是不留?」

蘭生完全沒聽見他這句,因她撐起身,正看到一個穿著粉肚兜的小娃娃,眼線細細,嘴巴小小,鼻子塌塌,白胖嘟嘟,趴在小黑肚子上呼呼睡覺。粉色的風,將娃娃和猴子絲絲旋繞,騰在空中,如氣泡一般。

她的心立刻化成了水。

「讓我抱抱她。」她輕柔溫和,向炻請求。這間屋子里,只有他站著,所以她只能請他幫忙。

伸手難打笑臉人,炻見蘭生如此,就將小娃娃從猴子身上剝開,拎著肚兜帶,借風力推向孩兒她娘。

娃娃失了暖肚,有點不舒服,左扭右扭也找不到暖源,又還不會睜眼,就哇哩哇哩哭了起來。她小手小腳還不怎么會動,但風勢有勁,居然張牙舞爪撲到炻的頭上去,攥了他的頭發,掐了他的臉,呼呼吹得臉皮都快脫落了。

蘭生本想怪他不會抱娃娃,卻見他這副倒霉樣,不禁哈哈笑,張手喊聲乖寶貝。

粉風就停了,在娃娃周圍勾勒出浪花,將她送進蘭生懷里。

母女天性,女寶入懷就安分了,蜷成特別小的一團粉球,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