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事感慨走了一個這么漂亮的女同事,女同事感慨走了一個每天集八卦和風向為一身的同胞。
霍皙不管他們是真情還是假意,總之,大家都互相擁抱著說了幾句臨別的話。
她抱著箱子從大樓里走出來,心情忽然出奇的好,像是忽然從某種負擔中解脫出來,霍皙想給沈斯亮打電話,摸出手機找到號碼,想起兩個人在冷戰,又訥訥放了回去。
她把包和箱子一股腦扔進車里,無意識站在車外發呆。
路口有輛黑色路虎朝這邊按了按喇叭,霍皙醒神,以為堵路了,趕緊坐進去朝人家招招手:「馬上!」
對方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男人臉:「還記得我嗎?」
霍皙眯眼,遲疑幾秒,那個神情,讓蕭駿非常搓火,他嚷嚷:「上回在那公司采訪,電梯里你給我留過電話。」
霍皙想起來了:「記得。」
蕭駿從車上下來,敲了敲她的車窗:「我有事兒找你。」
霍皙樂了,正好找了個理由對他避而遠之:「我剛辭職,有話,你上二樓找我們報社領導說吧,采訪這事兒我管不了。」
蕭駿擎著車窗,意味深長:「采訪的事兒你管不了,沈斯亮的事兒你總不會一點興趣都沒有吧?」
霍皙表情一下就變了,她頗為警惕的盯著蕭駿,一只手機靈地去副駕駛摸手機。
蕭駿全都看在眼里,笑的輕佻:「別費功夫,我要是真想把你怎么著,打誰的電話都沒用。」
霍皙反倒不怕了,她往後一靠,冷言冷語:「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說。」
蕭駿笑笑:「沒想干什么,看你被沈斯亮蒙在鼓里,我這個當外人的有點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點你幾句。」
「他再蒙我,那也是我跟他之間的事兒,用不著你來告訴我。」霍皙潛意識覺著這人不是善茬,不想多耽擱,發動車子就走。
……
這幾天沈斯亮有意冷著霍皙,故意不聯系她,今天是第三天,有點扛不住了。
即將換季,這茬感冒的人多,辦公室天天吹空調,沈斯亮也中招了,他先是咳嗽,然後開會的時候打了幾個噴嚏,局長坐在最前頭,聽見這驚天動地的幾聲,嫌棄的往他那邊推了推紙巾。
沈斯亮下午窩在椅子里往嘴里塞了根體溫計,掏出來一看,三十九度三。
他從小身體就好,很少生病,這回可真算是破天荒了。
秘書辦有幾個年輕姑娘會辦事兒,一聽沈斯亮說話聲音不對,趕緊大中午頂著太陽出去給他買葯,什么沖劑啊止咳糖漿啊,擺了一桌子,沈斯亮興致缺缺拿起這個看看拿起那個瞧瞧,忽然就想霍皙了。
哪怕她不在身邊,就是聽聽她的聲音,聽聽她軟軟的問自己一聲兒「你怎么啦?」,心里也舒坦。
反正就是不想結婚唄,他也想開了,不結就不結,倆人就這么等著,早晚有領證那一天。
沈斯亮下了班路過花店,還破天荒給她買了束花,一路把車開到她報社樓下,他趴著車里等啊等,從五點等到五點半,從五點半等到六點,還是不見人來。最後眼看著人都走差不多了,他抓著個人問:「霍皙呢?你們報社那霍皙哪兒去了?」
人家驚奇:「你不知道?她辭職了!」
沈斯亮問:「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今天!」
……
這邊霍皙卻已經先了沈斯亮一步回了家,回了許懷勐的家。
許懷勐正跟許善宇對著吃飯,見她回來,老人甚是激動:「吃了沒?餓不餓?我讓他們再加兩個菜?」
霍皙神情恍惚:「爸,我不餓,我累了,想上樓躺一會兒。」
許懷勐連著哦了兩聲:「那趕緊上去吧,晚上餓了再下樓吃,我給你留著。」說著,就從許善宇碗里夾出兩塊排骨,低低道:「吃點就行了,給你妹妹留點兒。」
霍皙這上樓一躺,就是好幾個小時。
許懷勐睡得早,許善宇晚上又得出門夜跑。回來的時候都快十一點了,剛進院門,就看見有一道身影坐在台階上。
快入秋,夜風涼了。
霍皙身上披著一件黑外套,正雙眼空洞的盯著前方,嘴唇中含著一根煙。
煙灰著了半截,她才慢吞吞抽一口。
其實這段時間,她都有意把煙戒了的,不知道怎么,今天又撿起來了。
許善宇就知道她今天回來有事兒,也算准了她在外頭等著自己,一邊擦汗一邊在她旁邊坐下,問:「怎么著,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兒裝神弄鬼?」
「許善宇。」霍皙含著煙,忽然沒頭沒腦的叫了他一聲。
許善宇把她叼著那煙頭從嘴里□□,大力碾滅:「女孩子家家別老抽煙,跟個流氓似的,天大的事兒,也別想著用煙解決。你跟沈斯亮那么好,他沒教育你?」
霍皙又叫了他一聲:「哥。」
許善宇一下就愣了:「你叫我什么?」
霍皙失魂落魄,喃喃說道:「你跟我說實話,當年小航死,到底跟我有沒有關系。」
許善宇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復雜。他嚴肅起來,躲開看她的目光:「我不知道。」
「這事兒你直接去問沈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