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比他還要惦記得清楚。
陸執低笑一聲,埋首在她肩窩:「嗯,好香啊。」
分不清在說花還是人。
他們去的時候,到底還是遲到了兩分鍾。
寧蓁惴惴不安地坐在大廳外面,里面會議室在開會,隔得太遠,大門一關,她什么都聽不見。
沒一會兒劉助理出來,友善地問她要喝咖啡還是茶。
寧蓁搖搖頭:「謝謝,不用了……他遲到了,有關系嗎?」
她沒法控制心中升起愧疚感。
劉助理一笑:「沒事沒事,陸家都是他的,能有什么事。」要是小陸總像你這么聽話,不那么難搞就好了。
劉助理給她泡了一杯茶,掛心里面的情況,溫聲問她:「你在這里坐一會兒可以嗎?桌子上有通向前台的電話,有什么需求你就打電話給他們說。」
寧蓁點頭:「您去忙吧。」
這個會議開得特別久。
她下午才坐了飛機,這會兒坐在沙發上,控制不住想睡覺。
但在陌生的地方,她又只能盡量讓自己清醒點。
高跟鞋的聲音讓她精神一振,她下意識往聲音的來源望過去。
竟然是秋靈。
她身材高挑纖細,眉目清麗,妝容很淡,十分清雅漂亮。
她在講電話,聲音也很柔和:「……嗯,放心吧,我已經上來啦,你發了話他們不敢攔我。別擔心……」
她講話的聲音在看到寧蓁時頓了頓,隨即笑著和那邊的人說了聲再見。
寧蓁猜,她在和陸執的父親講電話。
寧蓁每次看到秋靈,心中都有種怪異的感覺。前世的記憶模模糊糊,但危險帶來的直覺很靈敏。
她總覺得,秋靈和他們前世的悲劇有很大的關系。
可是那張秀麗的臉,她竟然半點印象都沒有。
「嗨,你好呀。我記得你,之前在a市陸執的同學對吧?」
寧蓁沒有說話,她終於想通哪里感覺怪異了。秋靈提起陸執的時候,語氣十分親昵熟稔。而在季菲口中,陸執是害秋靈沒了孩子的人。
陸執自己也承認了這件事。
然而秋靈渾然不在意的模樣,仿佛沒有這件事發生。
女孩子的第六感很准,是敵是友往往第一時間就分出來了。
秋靈不在意寧蓁的冷淡,目光在她桌上的臘梅花上打了個旋,旋即柔聲開口:「我還是第一次看誰和他關系那么親近呢。」
她的語氣讓人很不舒服。
寧蓁皺眉看向她。
秋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笑吟吟道:「快了,這個會議結束以後,很多事情就要變了吧……」她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小吊墜,遞給寧蓁:「既然你和陸執熟,那請你幫我把這個還給他好不好?這幾年他不待見我,我也沒辦法。」
「你要還就自己還。」寧蓁開口,不接她的東西。她不喜歡虛與委蛇,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再好的脾氣都做不到與人假惺惺地周旋。
秋靈笑了一聲,把吊墜放在寧蓁面前的桌子上:「還不還看你,總之我不保存了。」
她說完就起身,也不和寧蓁待在一塊兒了,打電話給陸明江:「我不想在上面等了,在醫院等你吧,身體撐不住就早點回來。」
空盪盪的大廳,只剩下了寧蓁一個人。
面前是條寶藍色的吊墜,外面鑲嵌了碎鑽。吊墜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按鈕。
寧蓁拿起它,輕輕一按。
吊墜有個很薄的蓋子,一按就打開了,露出里面半個指甲蓋大小的一張照片。
寧蓁垂下眉眼,愣愣地看著照片上的人。
心里有幾分發涼。
照片上的人……是秋靈。
看起來是十八九歲模樣的秋靈。
照片上的少女笑得很開懷,看著就讓人感覺生氣蓬勃,想跟著她一起笑。純真清麗,很好看。
秋靈說……這是陸執的東西。
她攥緊吊墜,用力到掌心有點兒發疼。
頭也跟著疼。
她隱隱明白,上輩子那些事,和秋靈脫不了干系。她知道開頭,知道故事的結局,卻猜不透其中的撲朔迷離。
陸執他……與秋靈真的有一段過去嗎?
她垂下眼睛,告訴自己要相信他,正如之前說過的話,從他口中說出的,才叫做真相。
寧蓁把那條吊墜放進衣服口袋里。
輕輕嘆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終究是她太稚嫩,別人輕而易舉就能讓她難過。
她不想當這樣的寧蓁,她還要去調查真相的。
頂多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她就能開始大學生活了,到時候一定什么都能想通。
這場會議下午七點才結束。
陸執一直沒有出來。
他們會議結束以後,別的股東都走的另一條通道,也不會從這里路過。
陸執和陸啟華一起過來的。
寧蓁第一次見陸家老爺子,精神矍鑠的一個老人,眼里很沉靜。
她看見陸老爺子拍拍陸執的肩膀:「陸氏交給你,就有點擔當。」
別的再無多話,路過寧蓁時,不咸不淡地沖她點了點頭。
寧蓁小幅度地給他鞠了個躬。
她家的長輩……從來都沒有這么嚴肅的。
到底還是心情低落。寧蓁拿起桌上的花,這回還給他,抿唇沒有說話。
陸執愣了愣:「怎么了?」
她低下頭:「我要走了,八點半的飛機。陸執,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