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承認阿洛是你的道侶？」

「……是，沈洛是晚輩的前道侶。」一直很純情的元初語氣艱難的回答。

冰炎真君被她的語氣逗樂了：「怎會是前道侶？你與阿洛還沒正式分離呢？」

元初愣神，敏感的察覺到：冰炎真君對她的態度變了。之前是真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承認陸明明並接受鞭刑之後雖然達不到如沐春風，卻也隨和許多，更像是記憶中對待陸明明的態度。

「沒正式分離就另結新歡，你這是玩弄感情你知道嗎？」冰炎真君嚴肅指責元初的不道德行為。

元初臉色更苦了：「晚輩知錯！」

冰炎真君既然已經懲罰過，也就不再糾纏這個話題：「給我說說，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啊！」元初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真君，晚輩認為，同一個靈魂就是同一個人。與舊識的陌生和距離感，只是長久分離所導致的感情隔閡罷了。」隔了幾千上萬年再見面，有所疏離是正常的。

「兒女呢？」冰炎真君問。

元初堅定忽略心中的別扭，直接承認道：「沈玖和沈瑾自然是晚輩的兒女。」她頓了頓，「只是兒女都已長大，成為獨立的修士，成就已經趕上我甚至超過我，所以不存在母親的威嚴和牽掛了。他們如今已經是地位平等的道友。」

冰炎真君若有所思：「所以，你願意承接前世的因果，並根據對方的反應和地位能力，來決定自己的態度。」

元初點點頭，認真解釋：「晚輩知道，沈玖和沈瑾如今地位修為都不差，在沈家和冰宮占據一席之地。所以重遇之日，若他們真摯自然很好，若疏離不願接觸，晚輩也不會強求。他們都是獨立的大修士了。」

「那么若兒女不成器呢？」冰炎真君追問，似乎對元初的思想和行為模式非常感興趣。

「力所能及的前提下，自然要幫助他們成長，盡為母之責。」元初說的現實而直接。

「力所能及嗎？你最看重的還是你自己。」真君一針見血的指出元初的私心和利己。

元初不以為恥，反問光明正大的承認：「真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晚輩幾世輪回萬載修行，才真正理解這個道理。」她認真剖析自身的價值觀，「若是晚輩幾世的積累落在別人手上，為人做嫁衣，那才叫晚輩不甘。」

「兒女傳人都屬於『別人』嗎？」冰炎真君近乎自問的低語。

「他們屬於親近的『別人』。」元初語氣平靜的回答。

「我看許多修士往往會為了兒孫付出一切，包括自身的道途。」冰炎真君忽然道，那樣的情形顯然見過不少。

「晚輩私心略重，沒有那樣的奉獻精神。」元初回答，「總要先獨善其身，多余的資源才會兼濟別人。」

「比起感情，你更看重因果嗎？」冰炎真君問。

元初搖頭：「非也。有感情的時候自然著重感情；沒有感情了才會計量因果。」沉默了一下道，「等因果還清，就是陌生人乃至敵人了。」笑了笑又道，「當然，也可以重新開始成為朋友。」

她可不修無情道。也不是苛責求全追求完美的人。對於親友還是充滿感情和包容的。